四面八方都传来厮杀和兵戈碰撞的金石之声,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真正的战场,唯独他们所在的太庙,空寂肃静依旧。
“陛下……”
季默欲言又止地看着似乎在发呆的郦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郦黎正看着宫墙外探出的迎春枝丫发呆。
经过了一夜的暴雨,台阶上湿痕未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雨腥气,柔嫩的花苞也惨遭雨打风吹去,七零八落地落了一地。
这段时间,郦黎每天都在观察它的长势。
他还记得,原本上面缀满了米粒大的嫩黄色花苞,其中一朵沐浴在阳光下,已悄然绽开了小半。
但现在……
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朵残花,眼神怔怔的。
几名带着伤的侍卫匆忙从外面赶来,慌张道:“陛下,兄弟们现在正在外头和逼宫反贼厮杀,您还是快些和我们一起去宫外避祸吧!”
郦黎回过神来,把那朵花藏进袖子里,抬头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哪个宫的?”
“我们……是皇城巡逻的侍卫,”领头的那个支吾起来,一咬牙,就要来拽郦黎的袖子,“事急从权,陛下,得罪了!”
季默沉下脸来,但还不等他拔剑砍人,一把气势汹汹的榔头便凌空甩来,正中那侍卫的后背。
那侍卫被砸得口吐鲜血,翻着白眼,噗通一声倒在了郦黎脚尖前。
郦黎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他立刻抬头望去,看到科学院的一群匠人们拎着锤子、斧头、锯子甚至还有搬砖,气势汹汹地从外面涌了进来。
“誓死保卫陛下!”
他们乱糟糟地嚷嚷着,把原本要向前汇报战况的锦衣卫都挤到了后面。
郦黎看着这些安竹从宫外找来的匠人们,尽管他们的衣着打扮,与贵族们最鄙视的泥腿子没什么两样,有的都已经年近花甲、须发花白,但他们注视着他这个皇帝的热切眼神,却让郦黎高悬在半空中的心渐渐落了地。
他知道,自己该对他们说两句的。
“此次宫变,是朕一意孤行之举,”他对匠人们说,“一旦失败,朕可能只是一辈子被幽禁深宫,但你们却会被株连九族,死后还要落得个反贼的罪名。”
“就算是这样,你们还要跟随朕吗?”
喧哗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郦黎垂眸笑了笑:“无事,朕这就让人送你们出宫避难——”
“陛下可是瞧不起我们!?”
忽然一位年纪颇大的匠人站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