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压着的东西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一点头,提醒着他们,理智的时间不多了,失控的日子就在看得到的不远处。
如果没有重逢,可能,这真的就是他们的结局。
比别人更苦一点,所以他们就更努力一点,但是当拼尽全力前方仍然是一片虚无的时候,他们终有一天会放任自己坠到苦痛里。
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经历的人,能拥有这种类似圆满的情绪,圆满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出幸福的感觉。
疤痕被逐渐抚平,变成了皮肤上细小的不痛不痒的褶皱。
然后,天
()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小屋停电了。
暖气没有了,好在壁炉的火还旺着,不靠近已经白茫茫的窗边,就仍然还是暖和的。
安也和迟拓拿着玻璃杯点了十根香薰蜡烛,屋子里的氛围就更接近圆满,只是肚子有些不够圆满。
“我们为什么要等到停电了才做饭……”安也啃着全麦吐司。
“因为你说不饿。”迟拓让安也递盐给他。
他在试图用玻璃杯的蜡烛和锡纸煎荷包蛋,安也啃着吐司看戏,一分钟后居然真的开始滋滋作响。
安也挑挑眉,把剩下的锡纸也叠成了四方形,开始贪心:“培根和火腿能煎吗?”
“能。”迟拓纵容她的贪心。
于是安也就更贪心了,把锡纸叠成一个桶:“能烧面吗?”
迟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安也搓搓鼻子,把那个锡纸桶往下折了几下变成一个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迟拓:“那蒸蛋呢?”
“……你要不试试做蛋糕?”迟拓气乐了,“你平时都不吃蒸蛋的人,不要浪费食物。”
安也把剩下的吐司塞迟拓嘴里。
“我们为什么要来挪威呢?”她托腮叹气,“回家多好,家里起码还有天然气。”
这里只有电磁炉,除了过家家一样用锡纸弄点小东西,剩下的都是冰凉凉的白人饭。
“因为某人说在芬兰拍戏行程太赶都来不及玩雪,又说挪威会下大雪。”迟拓煎好一个鸡蛋,小心翼翼的平移到盘子里,敲了煎第二个鸡蛋。
也不算错,确实下大雪了,只是太大了他们都出不了门。
某人叹了口气。
迟拓弹了下她的耳垂,准备用这几个蜡烛杯子弄个满汉全席出来。
毕竟很少看到安也这样眼巴巴的表情,而且也是真的太无聊了,才五点多,感觉吃完就又能钻被子里抱着睡觉了。
搅碎蛋液,切了一点三文鱼和虾,调好味小心的倒到那个锡纸碗里,下面垫了三个蜡烛玻璃杯,开始尝试安也点的蒸蛋。
另外的锡纸盘上分别放了火腿和培根,还有两个煎蛋。
安也在培根上面撒欧芹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