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缓缓说?”安也低头观察他的脸色。
刚才明明已经恢复了,现在又开始泛白。
“不用。”迟拓摇头,“再起个头估计我又懒得提了。”
“其实都是些小事,法学院比我想象的压力大,大考小考不断,我英文又没有其他同学基础好,一开始成绩上不去,我妈那边又完全离不开人,我舅舅被投诉以后关掉了两家店……”
“事情都凑在一起之后
,我就崩溃了……”迟拓想了想,“差不多就这样。”
分开第三年,那一年他们再也没有视频过,迟拓半夜发过几次视频邀请,她那时候在跑路演,基本都没接到过。
也是他们渐行渐远最开始的那一年。
安也很轻地问:“你……焦虑症有七年了?失眠也是?”
“嗯。”迟拓坐靠在墙边,“所以是真的好很多了。”
“什么类型的焦虑症?”安也又问,“特定恐惧症?”
迟拓怔住,半天,突然就笑了。
安也有点不明所以,瞪着他。
“我以前……”迟拓说,“大概十年前,还是十二年前,一直觉得我们两之间就是我在拉着你。”
“你性格没有我那么孤僻,只要愿意,交一两个朋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就觉得,我要是不拉着你,说不定哪天你就突然说你有了新朋友了,要和我这个小老人头绝交。”
安也眼睛瞪得有点大:“啊?”
“嗯。”迟拓笑完了,看着安也,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我那会挺委屈的,吵架都是我哄你,你生气起来总是说走就走的,特别有底气。”
安也:“……啊?”
十年前的旧账,现在翻出来合适吗?
“但是现在……”迟拓又笑了,“我就一直在怀疑另一件事。”
安也还是木呆呆的样子,对他的话题转换有些回不过神。
“这么多种焦虑症,你怎么就觉得我是特定恐惧症的?”他没继续说下去,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在恐慌什么?”
“望城。”安也虽然很懵但是仍然回答了自己的猜测,语气笃定,“和家人。”
迟拓突然就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原来,真的不是他单方面地喜欢着安久久。
原来,他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都攒着用来遇到安久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