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真正的采花贼。
沈明酥尽量离他远点,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京兆办差的效率很高,平日里走在街上举目望去簇锦团花,一片太平盛世,到了京兆府,才知道太平的背后还有这么多的罪恶。
不仅是她和那位公子,一并押来了六七人,个个被府差按在地上,一旁青楼的老鸭捏着帕子哭诉,“咱开门做生意,诸位客官想来,银子给足了哪个姑娘不从,用得着来强”
采花贼采的不是良家妇女,采了青楼的妓|女。
换句话说,便是嫖|了没给银子。
几人中有一位秀才,脸都气红了,努力抬头辩解道:“我没去过青楼!还请大人明察。”
大邺律法明文规定,秀才不能夜宿娼|妓,不管是他有没有强采,只要认定他昨夜宿在了青楼,便是有罪。
其余几人见他开了口,也都纷纷为自己辩解,堂上被一声声“冤枉”盖住,哄哄闹闹。
沈明酥不想辩解,荣绣成心要抓她,辩解也无用。
同他一道上马车的那位‘采花贼’也没出声。
京兆府副使被吵得烦躁,瞥见两人认罪的态度端正,又或是觉得两人没有可辩之词,少一个是一个,先行让人押了下去。
牢狱里的人很多。
门一打开,里面一阵骚动。
“官差,上回我交代您那事,怎么样了”
“官差,官差,有帮我联络到家里人了吗。”
“都住嘴!”衙差一鞭子抽在护栏上,个个都灭了声。
“进去!”衙差将前面的‘采花贼’推进了一件空屋,沈明酥放眼打探,后背也被一股力道推来,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
身后传来了铁锁声,衙差嗓子带着粗矿,“老老实实呆着,没轮到叫你们,就给我乖乖闭嘴。”
衙差押送完出去,这才不耐烦地同外面一堆求人办事的犯人周旋。
此时关押的都是些还未判决的人,案子还在审,牢房只是个临时关押的地方,地上没有干草,更没有床板和板凳。
沈明酥选了一个角落蹲着,暗自盘算,如果荣绣够聪明的话,今日就该将她送走。
若是个愚蠢的,非要折腾她,待今夜一过,封重彦察觉过来,她八成走不了了。
正沉思,还站着的‘采花贼’突然问她:“兄台来过牢狱?”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