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此时都在宫内,前朝太子凌墨尘也在里面。
国不可一日无主,比起曾担任过国师的凌墨尘,东宫的郡王在他面前,只怕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且顺景帝名望极高,此时宫中怕已经生了变。
守城的将士慢慢地开始不安。
封重彦没动。
“尔等今夜只要闯过这道门,又同十七年前有何区别?”封重彦收回目光,眸子被冰雪一融,寒意逼人,伸手抽出了腰间弯刀,看向对面的顾玄之,“陛下驾崩,还有太子,太子没回来,尚有郡王,有我封家在,今夜这道宫门便不会容许一个乱党踏入。”
太子即便被困,还有封家的封国公,封家的二公子守在边关。
凌墨尘手里有锦衣卫,但他封重彦有巡防营,这天下想换主,得看他封家允不允许。
将士的心逐渐安稳了下来。
封重彦一拉缰绳,调过马头,“封家,东宫的人留下,但凡逆贼踏进宫门,格杀勿论,巡防营跟我走。”
说完猛地一夹马肚,马蹄迎着风雪,朝着高墙内疾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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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太子妃一死,东宫的护卫忘记了抵抗,皇后带着人马闯了进来。
人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了那一声悲戚的哭声,抬头再见到殡宫玉阶上的那一幕,脸色刷白,愣了顷刻后,一头栽了下去。
内侍省的人马趁势涌入,逼得东宫率府节节后退。
形势忽然倒向了一边。
且凌墨尘身后还跟着两位阁老,无论是名声还是局势,都占了先机。
此时他立在百官拥戴之中,目光看向台阶上的两位赵家后人,如同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
赵家要完了。
多数人都看了出来。
沉寂了十七年的邵家,礼部邵衡效仿当年的封家,第一个跪了下来,跪在了凌墨尘跟前,“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殿下登基。”
御史台周观道一脸讽刺,“陛下尸骨未寒,还未入殡安葬,邵尚书此时谈这些,岂不荒谬。”
“赵家的气运已去,正如太子妃所说,天下原本就姓周,是赵良岳背信弃义,抢了王座,霸占了十七年,如今当还回来了”
“赵良岳不君,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也要学他的不仁不义?”周观道看向还坐在椅子上无人前去收拾的赵帝,“一国之君殡天,身为臣子,不将其入殡,一件寒衣未加,反倒先替自己的将来谋算,这样的臣子,哪个君王敢用,我大邺往后的君臣之礼,还如何维持!要是传出来,我大邺只会被别人笑话。”
这一声后,耳边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以文阁老和明阁老为首,众臣子陆续上前,跪在风雪中,对赵帝行了跪拜的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