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哭丧着脸道:“大姑娘,房里遭贼了,这些衣服夹层……怎么都被人剪开了?里面的银票子也不见了?”
落云愣了一下,趿拉着鞋子也过去摸索。
岂止银票不见了,连枕头芯里的金条都被人给抽走了!
等世子晨练回来,落云问他,是不是动了她的私房钱?
韩临风淡然道:“把钱藏衣服里风水不好,我都取出来了。”
落云又被他整无语了,纳闷道:“哪个算命先生说的,还管女子的私房钱藏哪?怎么个风水不好法?”
韩临风脸不红心不跳地喝了一口茶,干脆道:“这么藏,衣服爱破!”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传话,说是王妃请世子妃过去说话。
韩临风听了沉吟一下,对她道:“你先过去,我随后给你解围去。”
落云笑道:“哪用你解围?不过是气还没顺,接着训话,说上两句就好了。我既然当不了你的门客幕僚,自然要挑拣轻巧的,可不会再去主动点火捻子了……”
不过等落云去见了王妃,才发现,原来要点火捻子的,是自己的这位便宜婆婆。
宗王妃垂眸听了苏落云再次恳切地跟她赔不是后,倒是心平气和道:“我这般年岁,犯不着跟你们小辈真心实意地置气。昨天风儿不也说了,那军营里的事儿干系重大,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参合的。你做黑脸替我回绝了,我该感激你才是。”
王妃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若不是语气有些丧白,会更有说服力些。
待言语说开了之前的一场婆媳矛盾,宗王妃终于导入正题道:“你如此明是非,的确当得临风的贤内助。不过他现在身在兵营,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照拂之人。你又要留着王府伺候公婆,分不开身。依着我看,你应该给丈夫物色几个通房侍妾,让他带在身边,也有人知他冷暖。”
宗王妃话音刚落,一旁的奚嬷嬷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冷声道:“我们王府不是那些商贾小门户,爷们有个三妻四妾原是平常。按理说,你嫁过来时,就应该带些个标志的丫鬟,待得成亲后,挑拣些你觉得贤淑的,开脸入房伺候。可你并非大家的女儿,身边的丫鬟也都沾染市井之气,跟世子也不相配。好在我们王府里有些家养的奴婢,从小就在王妃的身边熏染着,通身气派不输那普通人家的小姐。”
王妃听到这,微微一笑:“不是不放心你的丫鬟,就是觉得家里养的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放心。我已经做主替你挑拣了两个,你要不要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落云心里默默替婆婆叹一口气:王妃的话说得太晚。若是早个一天,她一定会不假思索应下来。
可是因为纳妾这档子事,韩临风刚刚与她闹了别扭,又是打沙包,又是剪衣服的,怪闹人的!
两个人好不容易说开,所以王妃的这事大约又不能成了。
想到这,她觉得对不住婆婆,大清早的,又要给婆婆添堵了。
至于回绝的借口,都不用想,昨晚上就有人给她想好了:“母亲所言甚是,其实我也早想张罗了。只是当初王爷给世子写信,信里申明,五年之内不许他纳妾。所以陛下有意赏赐他几个宫女美妾,都被世子婉言谢绝了……这么大的事情,儿媳妇做不了主,要不,母亲还是问一问世子的意思吧。”
奚嬷嬷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你倒是敢说!竟然拿王爷和陛下来搪塞。我怎么没听王爷提起过?”
落云对这个奚嬷嬷心里倒是十足的厌烦,所以她只微微抬起下巴,冲着奚嬷嬷清冷道:“怎么?嬷嬷是主子不成?以后王爷训儿子的话,得先去您跟前报备?”
奚嬷嬷倒是习惯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丫头片子,翻脸比翻书快的尽头,也冷笑道:“奴婢算什么主子,就算自以为有头脸,那世子爷不也是为了您,抬脚说踹就踹?”
听奚嬷嬷这么说,宗王妃本来按下去的火气,腾一下又起来了。
就算是王爷说不让临风纳妾又如何?凭什么他当年就抵不过陛下的恩赏,一口气纳了那么多的美妾入府?到了他儿子这里,倒是三贞九烈,清心寡欲起来了?
宗王飞清冷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嫁进来这么久,肚子却一直没动静。难不成是要世子绝后?现在风儿身边正离不开人的时候,这事你也甭管了,人就由着我来挑就行了……”
落云默默探口气,又略带羞涩地抛摔出了另一颗大炸雷:“可是……母亲,世子他……腰子不好,许是这些年荒诞度日,空乏得很……你这般给他纳妾,我就怕他没有节制,身子骨受不住……”
说着,苏落云忍不住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很是后悔没抹点辣子。此时她担忧得想哭一哭,都有些挤不出来。
宗王妃听了落云的话,忍不住半张嘴巴,跟同样张嘴的奚嬷嬷面面。。。
嬷嬷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