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的暑假,沉岸送郁雾去了夏令营,为期天,够沉岸处理好东南亚的事。
临行前,心理医生转交给沉岸一本画册,那是她和郁雾的通信方式,养成的习惯最好不要轻易改变,会不利于治疗。
沉岸买了蛋糕带上画册去夏令营探望郁雾,老师边汇报她的情况边领他去马场见人。
就见栅栏边围了一群人,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做什么。
老师预感不好,赶忙上前撇开人群。
沉岸只远远地瞥了一眼,脑子轰然坍塌。
郁雾满身尘土倒在泥地上打滚抽搐,眼睛紧紧闭着,嗓子都叫哑了。
癫痫发作时,她没有意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得到浑身的肌群都在跟她作对,痉挛的疼痛和模糊的人声在疯狂刺激着她崩溃的脑神经。
“她这是羊癫疯,我在网上见到过。”
“羊癫疯是什么?会咩咩叫吗?那她怎么不叫?”
“喂,你叫一声给我们听听。”
“好吓人,像鬼。”
“是神经病吧。”
每个字都在瓦解她脆弱的自尊心,郁雾痛苦哼鸣,汗黏着发丝,身体里的水不停地被暴晒蒸发,从战栗的眼皮里涌出。
“让开。”
一声她熟悉的声音将不断向她伸出的魔爪拦截在外,郁雾急喘着气,竭力睁开眼,是沉岸。
意识在后面追赶,她攥着沉岸衣服的手惨白,她在海啸中浮沉,快要溺死了。
“我,”郁雾此刻虚弱到有弥留之状,她用很轻的气说:“头发,脏了,不可以。”
随后视线蒙上了黑布,郁雾陷进宽大的怀抱里,她被抱得很紧,毒辣的阳光被佛手柑的气味驱逐。
讥嘲声消失了,她听到了不属于她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郁雾睡了很沉很长的一觉,醒来时看到了温馨的黄色壁纸和粉色床单。
她转头,沉岸恰好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郁雾靠着枕头,将洗净的杨梅含在嘴里,她花了些时间观察病房,也理清了心事。
沉岸没有出声打扰她,而是同样沉默地在手机上打字。
穿梭过暴风雨终得停船靠岸的平静,涟漪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安谧。
郁雾发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画册,打开一看,心理医生在画下写了想问的问题。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的由来吗?很特别,我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