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看是沉逢颐,沉岸按下接听键的同时擦燃了打火机,咬着烟含糊问候了一声。
“郁雾什么情况?怎么和俞家老二去警局了?”
和沉逢颐的焦急不同,沉岸如常地吸吐烟雾,淡淡道:“不清楚。”
沉逢颐啧了声:“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我人在新加坡,让沉澜去解决了。”
沉澜也是沉逢颐的外甥,沉岸和他同辈,比他年长些,“嗯,麻烦小姑了。”
沉岸这不闻不问的态度让沉逢颐都说不下去了,“那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后,沉岸将吸了没几口的烟掐灭,起身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到达顶楼泳池边,扯掉睡袍一头栽进了水里。
郁雾等来的不单单是沉澜,还有俞祈年的大哥,小孩儿一副海誓山盟宁死不从的态度被人架上了车。
看着郁雾站在目送俞祈年离开的路边半天不动,沉澜勾住她玩笑道:“走,带你吃早饭去。”
郁雾这才发现天边露出了一抹鸭蛋青光彩,她回过神笑了笑:“澜叔,我想吃元记的虾粥。”
沉澜握住她的肩膀直晃悠,“整。”
他们是元记清晨开门的第一批客户,点了一桌的生腌和海鲜粥,招呼上随行的司机和助手一起热乎乎地吃早饭。
虽然他俩差了辈,但年纪差不了几岁,以前见得也多,自然亲近些。
沉澜是个头脑简单又直心肠的性子,做不出大气候,也没有野心,现在帮沉岸管利港的货物进出,手里有一家度假酒店作为明面上的主业。
沉家人出门在外都很有派头,看不出一点黑社会的粗气,最顶尖的教育和最严格的家风套在人身上,硬是洗掉了老一辈的烈性。
沉澜长得很秀气,身子骨也没那么健硕,相比他手下的人,可以说有些瘦弱。
郁雾发现他眉骨有一块泛白的疤痕,从前是没有的,“你这儿怎么搞的?”
看到她指了指自己的眉毛,沉澜下意识摸摸那块疤,轻描淡写道:“嗨,都好久之前的事了,能看得出来?”
“还好,我眼比较尖。”郁雾随口问道:“说说呗,我出国这几年,你咋样啊。”
沉澜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五年的故事,听来听去都是生意上的风波。
见郁雾兴致缺缺,沉澜压低音量神神秘秘道:“你不问我这疤怎么来的吗?那可是个巨惊险刺激的事儿。”
郁雾打定他在夸张,敷衍道:“能多刺激?”
沉澜左顾右盼,举起手遮住嘴,倾身靠近些说到道:“我前些年被同行骗了,临到交货的时候才发现出事了,然后气不过找上门要说法,结果被扣在人家那里,差点没被揍死。岸哥带人来交涉,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动手,贼他妈”
郁雾定定地看向他,沉澜声势浩大地拍了个闷掌,“帅!”
“最后就是事情了了,双双负伤,对方把钱和货吐出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沉澜又摸向那道疤,“我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三天三夜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粒米。我也不跟你开玩笑,身上黏得都分不清是汗还是尿了。我以为被弃了,没人会来找我了,结果岸哥来了。我不仅落了这块疤,身上还有呢,岸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吊了三个月的胳膊。”
“原来你过得也不好啊。”
沉澜没听清郁雾说什么,反问:“说啥?”
郁雾放下筷子,冷血道:“我说,怎么没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