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厉“离家出走”那日已经过去了七天
在这七天里家中内院的青砖高墙
已经全部垒好。不仅如此,就连部落中的第二批建房也已经打好了地基,建起了排扇,明日就要开始建夯土墙。七日的观察,野终于知道房子是如何建起来的。试想一下,如果将朝和延越位置互换,他们也不会愿意让素未谋面的外族人过来坐享其成。想到祭司说的代价,他心中的天平也发生了倾斜。经过这几日的忙碌,常念的袖箭已经做出来了两只。鹤的疯魔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不同与上次的弹弓弩,袖箭的精巧让他近乎与痴迷。大到一个个机括,小到比虫子还细小的零件,都是他第一次接触的,要不是祭司同他一起做,就这几日的功夫,他定是琢磨不出的。等了几日的酒甑前日就做好了,他的柿子酒也终于能入坛装好。提到第一次喝酒,常念有点一言难尽。强烈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什么味儿他没尝出来,只觉得喝着有些遭罪。不知道是酒精的度数过高,还是自己就是一口倒的量,那日喝了一口之后没多久就迷糊过去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眼瞧着所有的事儿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已经开始准备出行的事宜。他不放心母亲的身体,诊脉基本每天一次,瑶也是无奈。许是自己肚里有了孩子,她觉着厉都变得比以往殷勤。之前他虽然心里惦记,但很少表露,最近却是主动多了。就前几日念说等冬日要给她做个兔毛领子的衣裳,舒服又暖和。这话才说了不久,延越附近的兔子窝可精殃了,只要是皮毛柔软雪白的,厉绝对要逮着,然后将皮子剥下来处理好送给她。如果不是念说够了,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见不到白色的兔子。
日落黄昏,家家忙碌的人都回来了,或是吃着晚饭,或是饭后消食。常念正吸溜着蘑菇汤,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祭司,母猪要生了。”
一口汤没咽好呛着了,厉忙伸手帮他瞬背。等人进了屋子,见着首领的眼神,脖子不自绝地瑟缩了一下。咋?他说错啥了吗?
“以后有事进来再说,别慌慌张张的。”厉斥道。
“是,首领。”那人赶忙躬身应下。
正好吃完了饭,常念起身就要出去,想到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回头叮嘱母亲别等自己早些休息。这时他才发现,厉竟也要跟着自己。最近咋回事儿,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粘人?不过他没有多想,将精力放到了给母猪接生这事儿上。早看出母猪的状态不对,怕小猪崽子冲撞了它,前几天就将两只猪崽子隔离了。母猪这里得到的基本是保姆级的照顾,为了保持干净,每日都有人打扫猪圈,别说多余的猪粪了,就连干草都是一日一换的,要知道当时住在帐子那会儿,家里边都没有这猪住的得劲儿。常念到的时候,母猪嗷嗷的叫,他望了一眼太阳,觉着似乎还不到生产的时间,因为母猪生产大多都在晚上。估计这位是第一胎没啥经验,只顾着蜷缩在猪圈里瞎用力。没办法,他只得自己上手驱赶,将母猪赶出去绕圈。它这么费劲儿,估计崽子位置也不正,出去走两圈正正胎位,稍后也能好生产一些。
早早的就叫人去叫兰了,这些学生中兰是最爱钻研的,当然学习效果也是最显著的。等母亲生产时,大概率会是兰在旁守着。眼下虽然是给猪接生,但是触类旁通,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天很快黑了下去,附近也燃起了火把。听着母猪的声音,这次应该是真要生产了。许是最近吃的太好又疏于运动,它窝在那里一直抖,看出来在用力了,可是小猪崽子还是不见出来。没办法,只能用按摩辅助生产。
他双手手指并拢、伸直,放在母猪胸前,有节奏、有力度地向下按压。
猪圈周围早围上了人,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母猪下崽子,也都跟着屏住了呼吸。许是很多女人想到了自己生产的艰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动作来回做了几十遍,母猪也不见有动静,肚子的最高点还戳在原来的位置没变。常念放弃按摩助产,改按压助产,他手扶着围栏,用脚轻踩母猪腹部,看的许多婶婶婆子们都直咧嘴。大概踩了有半炷香,常念因为要控制力道全身都沁出薄薄的一层汗,厉用大手将他额头上的汗擦干,“你出来吧,我替你一会儿。”常念摇头,怕他掌控不好力道。好在又踩了两下后,母猪嗷的一声小腹用力,一只猪崽子就被它挤了出来。小猪胖嘟嘟的,但浑身发紫,常念觉出不好,用温水将口鼻处的粘液清洗好,就赶忙按压它的胸口。只可惜小家伙微弱的喘了几口气后,没再有反应。可能是产程太久,缺氧导致的。有过来凑热闹的孩子见着,哇的一声哭了。
虽然大伙儿都清楚这猪养着就是为了吃的,但是任谁见到刚降世的生命夭折都觉着悲伤。这里不乏有孩子生下来就夭折的人,也是捂着嘴抽泣常念拖着猪崽儿,觉着似乎还有微弱的心跳,紧忙又开始按压它的胸口,再见小家伙抽出了一下后,他更是嘴对着嘴做起了人工呼吸。好在老天没让他白忙活一场,小猪崽也发出微弱的叫声,又没过多久他开始尝试着蹬了蹬腿。可这在族人眼里瞧着,就是祭司大人给猪崽子度了一口仙气儿,然后猪崽子就活了。
要是搁在常念刚穿过来的
时候,他们估计都要跪下高呼“祖神庇佑”。
第一个出生的最为费力,后面的就顺利的多。没有辜负母猪拖着地的大肚子,竟然一口气生了十三个崽子。常念忙活完,一屁股坐在了猪圈里。然后对着一边的兰说:“你刚才看到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用一次力了吗?那和我们人分娩时一样,叫言缩。以后你要帮助别人生产时,也要特意注意言缩节奏,引导她们在言缩发动时用力。”他学临床医学的,多少懂一些生产方面的事,然后又补充道:“言缩的表现不一定是疼,如果后期产妇觉得肚皮绷紧,过一会就松掉,这也是言缩的表现。要是月份不足的时候有言缩的现象,就要注意了,如何注意我之前交过你。”兰听得很认真,将祭司说的全数记下。
忙碌了一个晚上,回去好好的洗了个澡睡下了,第二日常念便和厉领着一队人出部落寻找铁矿。走之前两人商议过了,还是将野带着。常念觉得带着野放心一些,毕竟他不敢赌别人的心。至于厉同意带着,那是因为他发现小狐狸很少搭理这个外族人,只偶尔会和他说上两句,别说同他比了,就是与弘丘他们比,那也是不如的。所以,便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
临出门的时候,瑶自然是不放心。当时常念将两个袖箭都留给了她,可惜瑶哪肯干,执意要常念拿着一个。厉帮着常念将袖箭绑好,回身和瑶说:“瑶姨放心,我会用我的命护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