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安静的赏着花,也不管束这俩丫头。倒是素锦和素心,看姑娘没出声,很快就安宁下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当初我让人往徽州传信,直接把咱们掌握的证据,全都送给那位与周父不对付的官员。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足够那官员发力了。”
终于到了半下午时,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桑拧月也终于知晓了周秉坤的科考结果。
想着沈廷钧,桑拧月又看向沈廷澜,从她这个角度看,这兄弟俩当真非常像。
周父若倒,他们也落不到好。
其余两人确实都其貌不扬,只有沈廷澜,他本就生的玉面俊颜,今天又是他的大好日子,他便愈发显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周家有难,肯定要问周宝璐求救,可周宝璐现在被关押在家庙里清修,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即便她还能见到武安侯府的人,像他们求救,但谁会管她呢?
武安侯府爱惜羽毛,正是因此才对周宝璐简单处罚了事,让她不得不吞下这个闷亏。可周家遇到麻烦了,侯府要帮衬肯定会查清前因后果。周家不干净,侯府避之不及,又哪里会上赶着过去给周家善后?周家在做美梦呢。
这之后,桑拧月又从小厮嘴里得知,武安侯府的三爷沈廷澜中了亚元。
<divclass="contentadv">亚元是会试第二名,这个成绩可以说是非常好了。不出意外,沈廷澜殿试的名次肯定在一甲之列,武安侯府又要出一位有能之辈。
然而,看着沈廷澜,桑拧月却控制不住想起沈廷钧。沈廷钧一张冷脸,她很难想象当时他跨马游街时是什么表情。
桑拧月想起早先父母去逝时的场景,对这种“趁你病、要你命”的操作可太熟悉了。
周秉坤在倒数之列,但好歹也是贡士了。
到了清儿订好的酒楼时,时间还很早,可附近全都挤满了人。打开窗户一看,不是看见了隔壁的客人,就是看见了对面的女眷。而在酒楼下,百姓们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有孩子个子太小,甚至坐在了父亲的肩膀上。
素锦离开后,桑拧月又想起周宝璐。
有数不清的帕子、荷包朝着他飞去,沈廷澜躲避的有些狼狈,可他面上的笑容那么真切,他在此刻光芒万丈。
桑拧月说:“我当真不想去,你和素锦带着清儿去吧。我宁可在家歇着,也不愿意在人堆里挤着。”
素心晃着桑拧月的胳膊一再央求:“姑娘咱们去看吧,三年才有这么一次盛况,咱们不凑这热闹,都不好意思对人家说,咱们住过京城。”
为了这个心愿能达成,清儿捏紧了拳头,暗下决心之后读书要更加刻苦。而他的这个心愿,在看到从楼下经过的大队伍时,更是达到了顶峰。
“姑娘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素锦点头应下,又笑着说:“虽然只是猜想,可我觉得咱们没猜对十分,肯定也猜对了七、八分。周家的日子应该不好过了。”
难道也是冷漠着脸,对所有敢袭击他的人都怒目而视?
难道周家气数未尽,当真还没到没落的时候?
因为惦记着这件事,桑拧月对这次放榜就多了几分关注。
当初若不是桑家老仆能干,抓紧时间将该出手的都出手了,不能出手的也立即关门停业;而桑家祖辈行善积德,在晋州很有些好名声;桑父与桑家祖父又有些经年好友,在关键时候护持着桑家。若非这些因素俱全,桑家早就被众人瓜分了,桑拧月姐弟能不能安全走出晋州城,那都是个未知数。
沈候素来不近人情,清冷的面上都是寡淡与漠然。那样的他应该会让人惧怕吧?
所谓墙倒众人推,周家富贵安然的时候,那指定没人去找你麻烦。可你若是露出一点颓相,那些想趁机捞一笔的人,能立即蜂拥而上,将你满身的血肉吞噬干净,只留下一副骷髅架子。
清儿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对着桑拧月讨好的笑:“我哪里敢让姐姐在人群里挤着?姐姐是姑娘家,那些人休想碰到姐姐一分一毫。姐姐,不瞒你说,我提前几天在朱雀街上的酒楼上定了个雅间。姐姐咱们就过去吧,我也是想让姐姐看看热闹,才花了大笔的银子。姐姐若不去,银钱不都打水漂了么?可怜我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银子,我自己都舍不得花,就想着孝敬姐姐,可姐姐全然不领情,我也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