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们的眼,你们把我吓得半死!”爱尔兰皇家警察队的绿色制服与树篱的荫影混在一起。使得她无法看清他们。
“我必须调查你的身份,夫人。”握着她僵绳的人说。“凯文,你到后面看看。”
“休想碰我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巴利哈拉的奥哈拉太太,正要去基尔布莱的沙克利夫家。沙克利夫先生是法官,他会让你们两个坐上被告席!”其实她并不知道厄内斯特沙克利夫是不是法官,不过他那一大撮姜黄色胡子使他看起来挺像的。
“奥哈拉太太是吗?”奉令搜查她马车的凯文走到她身边,脱下帽子。“我们在军营里就久仰你的大名了,夫人,几个星期前我还问约翰尼是否要去认识你?”
斯佳丽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为什么?”
“他们说你是美国人,奥哈拉太太,现在听你说话,我可以确定他们没骗人。他们还说你来自佐治亚州,我和约翰尼都很喜欢那个地方,一八六三年时我们都曾经在那里打过仗。”
斯佳丽嫣然一笑。“真的吗?”没想到居然会在往基尔布莱途中遇见来自家乡的人。“你们住哪里?在佐治亚哪个地方?你们是胡德将军的部下吗?”
“不是的,夫人,我是谢尔曼的部下,约翰尼才是南部联军的人,他的名字就是在那里得来的,不是都叫‘约翰尼雷布’么。”
斯佳丽甩甩头想清醒一下脑袋。她肯定没有听清。但是更多的提问和更多的回答证实她没有听错。这两个爱尔兰人曾经在一次野蛮的战争中为敌,现在却变成最好的朋友,以共享那段难忘的回忆为乐。
“我被弄糊涂了!”她说。“十五年前你们是势不两立的敌人,现在却成了朋友。难道你们不会争论南方、北方谁对谁错吗?”
约翰尼笑答:“当兵的管什么谁对谁错呢?喜欢打仗,就去那里打,管他为谁打呢,只要能打一场漂亮的仗就行。”
斯佳丽一到沙克利夫家就要了一杯加白兰地的咖啡,差点没把他们的男管家吓坏。她的困惑远超出她能理解的。
之后她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连衣裙,容光焕发地走下楼。当她看到查尔斯拉格兰时,脸色骤变,他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她故意装得像没见到他似的。
“南,你看起来美极了!我真喜欢你的房子,我那间卧房真漂亮,我真想永远往在这里。”
“那我再高兴没有了,斯佳丽。你认识约翰格雷厄姆吧?”
“久仰大名,我等这个机会已等了好久了。你好,格雷厄姆先生。”
“奥哈拉太大。”约翰格雷厄姆人长得瘦长,有着运动员的灵活身手。他是全爱尔兰最有名的高尔韦狩猎队猎犬官,大不列颠的每个猎狐者无不渴望被邀请来参加狩猎队的猎狐活动。这些格雷厄姆都知道,斯佳丽也知道他知道,他们也就不必再忸怩作态,说客气话了。
“格雷厄姆先生,你接受贿赂吗?”为什么查尔斯老是用那种眼神看她?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约翰格雷厄姆的银发脑袋往后一仰,哈哈大笑。当他俯看斯佳丽时,眼中仍带着盈盈笑意。“我常听人说你们美国人个性坦率,喜欢开门见山,现在我终于见识到了,奥哈拉太太。老实说出来吧!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用一只手一只脚骑马行吗?我可以单脚侧骑——那是我对侧坐马鞍唯一能想到的好处——我单手就可操纵缰绳。”
猎犬官微微一笑。“好大的口气!听说美国人一向很夸张。”
斯佳丽已厌倦了调侃,再者查尔斯的出现把她搞得心浮气躁。“格雷厄姆先生,你可能没听说过在爱尔兰人只敢走门口、英国人会掉头而去的地方,美国人却敢跳栅栏而过。如果你让我参加狩猎队的狩猎活动,我至少能赢到一只狐爪,否则我就当你们大家的面吃下一群乌鸦——不加盐的。”
“天哪!真是名不虚传,夫人,随时欢迎你加入。”
斯佳丽嫣然一笑。“咱们一言为定。”她朝手掌吐了口唾沫。约翰格雷厄姆微笑着也在他手上吐了口唾沫。两人的拍掌声响彻长廊。
然后斯佳丽朝查尔斯拉格兰走了过去。“查尔斯,我在信上说得很清楚,全爱尔兰只有这个家庭聚会你不该来。你这么做实在很差劲。”
“我不是来使你难堪的,斯佳丽,我只是要亲口告诉你,而不是写信告诉你,你不必担心我会强迫你或纠缠你,我知道那么做是没用的。军团下星期要移防到多尼文尔,我只有这次机会来说完我想说的话,另外,我承认,再见你一面。我保证不再用专情的眼神偷窥或凝视你。”他自嘲地笑着。“这篇说词是我事先拟好的,还可以吧?”
“相当好。多尼文尔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白衣会惹的祸,那里似乎是他们的大本营。”
“刚刚在路上有两个警察拦住我,要搜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