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的楼层比华盛矮了半截,门口的路比大厦窄了许多。也好,他其实骨子里讨厌大而无当的东西。
游承静拉着行李进门,门口的保安和他招手。他在这地方举目无亲,这是游千欢为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人脉。
游承静小声唤:“叔。”
“哎,来了。”男人拍拍他肩膀,帮他拿行李,“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吧。吴总等你半天了。”
“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哪的话。面试好好发挥啊,你实力我相信的。”
游承静扯出微笑,正待步进。却看路旁停来一辆蹭亮的幻影,门一敞,里头蹿出个阴沉沉的人脸。
游承静脸色微变。
保安见来人疾步而来,面有淤青,一手裹满绷带,死死盯着游承静,被这副情景吓一跳。
他问他:“这人谁啊?”
游承静低声:“不认识。”
他转身,迅速走进大厅。叶漫舟几步蹿上台阶,他忙掏出警棍,“干什么的?”
叶漫舟指着门里人,“我跟他一起。”
几步路的距离,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可见游承静没有回头的意思。
男人明白了事,态度更加强硬,举着警棍不让他靠近分毫。叶漫舟见那道背影越来越远,急不可耐地喊:“游承静!”
他身形一顿,从大厅回头。
隔着道玻璃门,叶漫舟略喘着粗气,在台阶下站立。微肿的脸,刘海沾了些汗,狼狈地遮住一只眼睛。
四目相对的刹那,叶漫舟怔怔看着他,嘴唇轻动,无声的口型:别走。
游承静闭眼,深呼一口气。
再度抬眸,双眸冷得干净,暗自发力的脚步牵住上半身,连带着他脸上仅有的一瞬黯淡,满身流风地转到背影,送给对方一场绝无拖泥带水,绝无任何温存的离去。
与他诀别的那个瞬间,一场持续很久,多年没歇的心痛,蓦一瞬,累歇了。
仿佛,当他淡淡宽恕了那个人的一切,就已知,自己再不会回头。
手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