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水滴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个劲的。
没完没了。
让人发疯。
八年前的那扇门,又回来了。
将他死死地关了进去。
敲门声急促响起。
他却已是寸步难行。
吵闹声似是隔了层水汽,不断涌入。游承静挣扎在周身的空气,四肢百骸陷入沼泽般,与黑暗不分彼此地搅动,一股一股的粘稠,融合,沉入。
恍惚中,快要淹没。
救命
游承静抱着膝弯,无声求救。
“——訇!”
房门被猛地一脚踹开。
光明从门外闪进,骤亮的瞬间,游承静怔怔迎上那道救命的光。
视线逐渐清晰,他眼看那道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冲进来,头发凌乱,衣角不整,许久不见的面庞,亦是消瘦许多。
消失了半个月的人,出现了。
叶漫舟像是刚从哪里风尘仆仆地赶来,大步跨进,冲到他面前。
“没事吧?”
游承静抬眸。叶漫舟微微一怔。那道泪染的眼睛,此刻如此了无生气,好似万念俱灰。
他刚刚从医院回来。
半个月前,撒完酒疯的第二天,得知叶华兰病危。
闯了大祸的人,一颗心分不出两半,只能先把焦虑倒在一头。
一大早,叶漫舟逃也似的从床上起来,穿衣服,收拾东西,不敢回头往床上看一眼。
不敢看,那个昏睡中的人,几欲气息奄奄,满脸泪痕,被欺负了一夜的惨样。
数日后,叶华兰脱离危险,他继续陪同照顾了半个月,待她好转,终于开始正式面临自己闯下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