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士兵和衙役排出三班,交替值守,荒郊野外不防歹人,也得看着点野兽。
犯人们互相挨着取暖,抵御夜里凉风。
熊九山看着一堆老弱病残,不好刚出发就闹出点人命官司,或者拖着病体拖累整个队伍,命人在犯人周围东西南北四处各燃一堆火把,火堆燃尽,余热犹存,多少驱散一点寒意。
此举引来不少犯人感恩戴德。
谢家男丁依旧将女眷圈在里面,在外围拢一圈,比较安全,哪怕周围有官差值守,谢豫川仍与家中男人议好顺序,依次值夜。
涂婳在外面待得太久,见谢豫川已将家人安顿好,便转身回房了。
简单洗漱后,换了套衣服去书房画画。
窗外,虫鸣鸟叫,风声簌簌,月色朦胧。
最是适合创作的气氛,反正她也睡不着,便借着先前的工作接着做,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关上电脑去睡觉。
这一觉,涂婳睡得有点久。
等她醒来时,日头高悬已快到中午了。
她习惯性地询问了问谢豫川那边的情况,打听到他们流放队伍再往前走二三里路,应该就会达到中间的一个小驿站,短暂休息一会。
经过一日一夜的折腾,有不少犯人聪明的将上午发的饼子留一点在身上,以防走累了,走饿了,没有口垫肚子的吃食。
谢祯本来是有车的,是专门给老祖母和小儿备着的,昨夜生怕官爷阻挠,就捐了。
此时陪着家人一同行路,怎么看大家身上的枷锁怎么碍眼。
她背着几个包袱,走到谢豫川身旁,左右看了看,声音压的极低跟弟弟商量。
“豫川,我身上还有几张保命的银票和金叶,是否通融一下,摘了这些东西,我看大家都很难受,这么走下去会出问题的。”
谢豫川摇头,“姐,你昨夜捐了物,此时不宜露财。”
谢祯说:“姐明白,看着心疼。”
“过了驿站,晚上我们应该能路过村子,我来就好。”
“你有办法?”
谢豫川微微颔首。
随行不得干扰受刑之人,谢祯看着母亲沈氏身上的枷锁,恨不能摘下来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沈氏连连摆手,“你莫要胡来,小心一起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