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方渡燃发现自己情绪下沉时,总能很快重新调整,他脑神经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监测的时候查到,这点他也不喜欢。
所以他从来不让自己陷入这些情绪的困境中,他需要更强大,更冰冷的心去冻结掉。
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有意让自己情绪沉下去的时间稍微多出几分钟。
地理课本盖在脸上,全是书本的味道,书还受潮了。
方渡燃做个深呼吸,再把课本拿下来,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光一如既往。
他还是平时那个他,什么变化都没有。
很快收拾好地上的课本,方渡燃没把它们重新塞回去,他腾出来一个放杂物的书柜,让这些课本发挥作用,去呆在他们应该呆的书柜里,合上书柜门。
反正不是玻璃的,也没人看见。
他自己也看不见。
许烈阳跟丁羽回来之后,方渡燃才从宿舍的独立卫浴出来,毛巾擦掉头发上还在滴落的水,手摸起来挤不出水分就没再管。
“这水杯你新买的?”许烈阳看到他桌上立着的保温杯问,方渡燃不是一年四季都只喝凉水吗?
吸取赵霖之前的嘱咐,许烈阳隐约察觉到方渡燃的心情没在活跃的那档上,就强忍下来没问出结果的话,想等着陈老来给个说法,连丁羽都一起拉着封口了。
“嗯?”方渡燃回头看:“不是我的。”
“那谁的?”许烈阳没话找话地为了缓和气氛,刚问出来,方渡燃一声不响拿着水杯就往出走。
然后还开着的宿舍门外传来旁边室的敲门声。
丁羽跟许烈阳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听到旁边的宿舍打开门。
“你来了。”
郁月城看到是方渡燃,毫不意外,说的话听起来很像在等他的意味。
方渡燃的视线被他身体挡住,偏头向里望了一眼,就看到路至安在做题的样子。他书桌上的台灯光线有些泛黄,是自然光,路至安正低着头在翻一本很厚的词典。
平时他在教室也不戴眼镜,现在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方渡燃猜测他这是防近视的。
“要进来吗?”
郁月城跟他一起回头看,侧身让开门口。
方渡燃手里捏着他的保温杯,只犹豫上半秒就踏进去。
“给你。”他走进去,郁月城在他身后关上门,他才把保温杯递过去。
郁月城在看他的头发,被他一提醒,低下头接过来,嘴里却问:“又没吹头发?”
“嗯。”方渡燃注意力不加掩饰地放在路至安书桌前的两个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