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请问……”
大汉颤颤巍巍抬起手,头也不敢回,抖地如同道旁的落叶,指尖指向了此时还跌坐在地上,蓬头垢面的舒鲤。
蒙面男子点点头,似乎并不纠结大汉是否在骗他,转过马车旁,来到舒鲤身边,微微俯身打量起来。
“劳驾。”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如出一辙的冷静与漠然。
“你是舒鲤么?”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只露出一双斜飞入鬓的远峰眉,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仿若宝石一般,在落日的余晖下稍显温和,却不含一丝一毫的情绪。
男人长得极为英俊,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瞳仁则是有些淡的褐色。
舒鲤张了张口,却不出声。
男人静等片刻,复又问了一遍。
舒鲤干裂的唇轻抿,在男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是…我,家父京州人士,名唤舒衡……”
话音未落,舒鲤瞳孔蓦地瞪大,直勾勾地注视着男人身后,大汉不知从哪儿举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一脸凶恶癫狂之色,蹑手蹑脚地朝男人走近。
男人道:“继续说。”
“家……家母姓楚,单名一个月,来自……来自……”舒鲤骤缩的瞳孔中,倒映出一道愈来愈近的身影。
男人依旧像是没察觉一般,只从胸口衣襟处掏出了一封信,随手展开后置在膝盖上,右手又从地上捡了根手指长,小指粗的枯树枝,在泥地上写写画画,口中喃喃轻语。
“嗯,父亲舒衡,京州商户,母亲楚月,身份不明。”
舒鲤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眼睁睁看着大汉走至男人身后一臂开外,只要大汉奋力一砸,任是石头,恐怕也要被开瓢。
而男人却浑然不觉,依旧在地上涂画着什么东西。
“这个见过么?”
舒鲤内心天人交战,一个是无恶不作的人牙子,一个是来路不明的残忍杀手。
要不要提醒?提醒了万一男人来找自己是来灭口自己的怎么办?
男人握着树枝的手在舒鲤面前挥了挥,问道:“见过这个图案没?”
舒鲤咽了口唾沫,决定还是搏一搏,杀手只可能冲自己一个人来,还有机会放了这两车孩童,而若是人牙子,这些孩童只有被贱卖的命。
舒鲤咬牙喊道:“你……小心!背后……”
大汉眼见被说穿,当即恶狠狠一声嘶吼,浑身肌肉暴突,使了九成九的力气,就要往男人头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