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举动略带几分矜持傲慢,但春妮哪里?懂得分辨这个,被那点?笑容迷得晕头转向?,回到大嫂那屋里?还在想她怎么笑得这样好看。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看到春妮这样,一边哄着孙子一边道:“女大不中留啊,这丫头八成是看上那位俊美郎君了,可人家能看上她吗,净做白日梦!”
大媳妇说道:“娘,我听说大户人家多得是三妻四?妾的,春妮的模样也不差,说不定就被瞧上了呢。”
村西头孙家的二女儿就给酒楼掌柜的儿子当了妾室,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成日里?买肉吃,村里?人都羡慕得很。
羡慕归羡慕,但村里?各家也是重名声?的,把闺女给人做小,跟卖闺女有什么区别,说出去不好听,但这事也得分人,换做屋里?那位贵介公子,那婆子就不觉得是委屈春妮了,真被瞧上了,才是她的造化呢。
春妮听到大嫂的话,羞赧地道:“大嫂你快别说了,你不知?道他家娘子生得有多美,再说这种话,让人听了笑话。”
那头李澈把春妮送来?的包袱提到了屋里?,随意地放在了矮柜上,没有打开的意思。
萧时善往上头瞥了两眼,怀疑他们是当着她的面?私相授受,方才那姑娘脸上那副春心萌动的神情她可都看到眼里?了。但要说真有点?什么,也不太可能,萧时善不过是想挑点?刺,并没有产生危机感,一来?那姑娘不足以引起她的警惕,二来?李澈要是真跟别人有什么,怕是会直接走明路,偷偷摸摸可不是他的作风。
在她抿着唇东想西想的当头,脸颊突然一凉,萧时善捂住脸,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发现他是在给她上药,便把手?放了下?来?,不由得问?道:“我会留疤吗?”姑娘家都爱美,谁也不想在脸上留下?疤痕。
“不会,伤痕很浅,过几天就好了。”李澈挑了药膏轻敷到她的脸上。
他刚洗过手?,手?上清清凉凉的,药膏抹到肌肤上也是清润细腻,像是在涂抹润肤的香膏,她向?来?觉得李澈不会伺候人,没想到他比微云抹得还舒服。
萧时善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太多,李澈抹完脸颊的伤痕,给她揉了揉太阳穴,又顺道在她颈后?的穴道上揉按了几下?,穴位被他找得极准,这哪是抹药分明是推拿按摩,她在床上躺了许久,身子都有点?僵硬了,被他这样一顿揉捏,顿时把筋骨都疏通开了,舒服得她差点?轻哼出声?,真没想到他还有这门手?艺。
她心道他还挺会伺候人的,他要不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凭着这点?手?艺,养家糊口?不成问?题,至少她是舍得扔两个铜板的。
抹着抹着,衣衫就松垮了起来?,感受着他或轻或重地揉动,因太过舒适,萧时善连自己怎么躺下?的都忘了,直到身上一凉,她才猛地想到什么,慌乱地抬手?去遮,反而把他的手?给结结实实地摁了下?去。
两个人同时怔了一下?,相贴的肌肤瞬间?滚烫起来?。
萧时善是突然想到她里?头的衣服太羞人,她自己看得都脸热,更不肯让他看,他拨开衣襟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遮挡,谁知?道她伸手?一捂,把他的手?也压住了,反倒让他贴了个严实。
李澈垂眸看过去,雪白的肌肤从交叠的指缝间?露出春色,柔腻细白的触感如同初绽的洁白花瓣,牵牛花的藤蔓弯弯绕绕地缠到手?指,只盼着春风吹拂蓓蕾,绽开层层叠叠的繁复花朵,此?情此?景,即使他没有其他念头,也被她逼出了许多念头,他的喉结滚动,手?掌微微收拢。
心口?怦怦跳动,萧时善懵了一瞬,不知?作何反应,觉察到他细微的动作,她唰地一下?看向?他,有些事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但萧时善一点?都不想领会,她脸上泛着红晕,咬了咬唇道:“我还伤着呢……”
李澈看着她嗯了一声?,她刚松了口?气,就听他道:“我轻点?。”
轻你个头啊,萧时善想说现在还是白天,虽然天色昏暗,但确确实实是白天没错,而且这是在外面?,这破屋子既简陋又不隔音,总之?是处处不合时宜,但理由再多,他也没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那朵牵牛花被风雨摧残得不成样子,露出白生生的雪光,还未绽开又尽数收敛,事实证明萧时善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动作再轻也是块碰不得,揉不得的嫩豆腐,经不住半点?风雨,撩起火焰却没本事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