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照道:“下手者未得逞,不是没有去而复返的可能。”
这话戈平听入了耳,跪拜道:“求梅掌门救我父帅。”
梅不虚:“老夫自当尽力而为……”
话未说完,有弟子自外踱来,附耳说了句什么,梅不虚一挥袖,带领弟子们匆匆离去。
戈平心系父亲安危,急着抬人去禅房,经过门口时,柳扶微瞥见缭绕于戈望周身的黑气,一时也觉触目惊心。
郁浓曾说,心种即是由自己的心域所练,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种子,但唯有袖罗教方有将自己的种子植入他人心域,并据为己用。
外人只知被袖罗教下了此种必死无疑,殊不知还有一种磨人的法子,是将其神魂彻底染黑,令其作恶无数后榨干——就戈帅这么个情况,真抓来了始作俑者也是救不成的,要是还想保他一世英名,还不如趁早给他一个了结。
除非……闯入他的心域,看看有没有可能将心种拔去。
念头一起,她自己先否决了:别说我现在进自己的心域都难,就算能办到,回头众人一瞧,不得把账都算我头上了?
她兀自摇首,心中又总有些不好受:戈帅一生血战卫国,如今命在旦夕,我明明有救他的可能,当真连试都不试么?
整好司照踱出,她想说点什么,他看了一眼沉寂的天,没理她。
柳扶微莫名了一下,紧跟着他,待出了院落,步向高悬于半空的长廊,她忍不住道:“殿下。”
见他还是没回应,她快了他一步,伸手拦住他,道:“殿下……”
他依旧不应,就这么径自越过去。
柳扶微被风吹得一抖,心中本就倾斜的天平毫不犹豫的翻了。
嘁。还考虑救人?他都把你当成主谋了。
廊外风雪交加,她却越走越慢,片刻后,司照回头,发现她人被自己甩出远远一大截。
他原地等了一下,见她走得还是极慢,大步流星到她跟前。
柳扶微头一偏,司照不解其意:“怎么了?”
“殿下既然不想听我说话,我又何必死皮赖脸贴着殿下惹人嫌?”
“我是怕隔墙有耳。”
她不信,“方才周围明明都没人。”
“修道者,耳目聪敏,有些十丈外的声音也能听得分明。”
“那我们还在屋里说了那么多话,岂不是都被听了去。”
“我早就贴过隔音符了。”
她仗着戴帷帽,做了个不服气的神色,咕哝道:“殿下这么多‘早就’,我哪能样样会意?而且我本来都藏得好好的,是殿下非要带我过来。”
司照道:“他们既认定是阿飞所为,自得重新查房,或将宾客都带去一处集中。”
柳扶微后知后觉会意:这种时候越是大喇喇跟来,不等同于默认自己一直和他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