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笑中有人道:
“只要掉帕子的别是殷家小姐就成。”
四大国公人家,除了如今权势滔天的高家,另外三家多少都衰败了。尤其是曾镇守北方的殷家,几十年来,随着大历跟北方草原蛮族的对峙,殷家男丁不断陨落,直到十一年前那场大战,殷家近乎死绝,最后一个将军没有选择以死谢罪,听说逃了命出去,不知所踪。
一下子就让殷家百年基业彻底毁了,要不是殷家老夫人手握太祖所赐免死金牌,只怕殷家直接就完了。
“如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等着吧,殷老夫人一死,殷家估计就没了。”
一旁陆子期垂眸,只静静听着。
马上有人加入这波讨论,探头问道:“不知这两年北边战场谁为主将?怎比当年殷家将军还厉害,打得那些蛮人节节败退!”
“别提殷家,晦气!如今北边这位,说是两年前突然杀出来的银面将军,那叫一个用兵如神!等着吧,这一战,不光把失落的六州给收回来,我看定能把蛮人打回草原老家,让他们再不敢轻动!”
说起国朝战事,这些新科举子多是热血翻涌,唾沫横飞,挥斥方遒。都知道北方蛮族好武强悍,始终都是大历王朝的心腹大患,年年军粮开支都是大历的一个巨大负担,更不要说边关百姓,年年没安生的时候。
人人都盼着这次这位用兵如神的银面将军,能把蛮族彻底打退,还北方边境以安宁,也让大历百姓得以喘息。
热血的讨论渐渐转向了金陵风物,又说起秦淮风流,突然就见临城那边消息来了。
这边陆子期刚拆了信,水榭边先得了信的好些书生已看向了陆子期:这可是守备常家!谁家送来的信中都先提一句当前临城的大事,守备常家意欲与陆家结亲。
陆子期的消息比他们更详细一些,留在陆家的眼线告知,常家意求娶他们清晖院的小姐。其中夹着音音来信,这次只有薄薄一张纸,九个字。
极其漂亮的楷书: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隔着信纸,都能看到她急得团团转的样子。陆子期只捏紧信纸顿了顿,然后慢慢折起,脸上依然让人看不出什么变化。
很快整个水榭的临城举子,都得了这消息,纷纷起身向陆子期道喜。
不同于旁人,对于这次结亲,赵宏成一时间拿不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论理,他们这样人家能攀上官家,是改换门庭的好事。尤其常家可就只这么一个儿子,又不是走仕途的料,一旦结亲,可不就倾力支持未来的小舅子。
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常家儿子的人品。。。。。好像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赵宏成摸了摸鼻子,音音不喜欢,保不住那边院里喜欢得很。
现在就看,他哥到底愿不愿意跟陆夫人那边化干戈为玉帛,愿不愿意推一把。化了,他哥就能用上梁家的助力,要是不肯化,这不就相当于反给陆夫人那边送助力了。
这么思想一番,赵宏成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跟着贺喜了,这在旁人眼中天大的喜事,在他看来竟然棘手得很。
赵宏成还愁着,旁边他陆哥已经拱手含笑回应其他人的道喜了。
宴罢,赵宏成同陆子期回他们的住处。
别说赵宏成还没弄清陆子期的想法,就是平时,他也跟尾巴一样总要跟着陆子期进去坐上一会儿,闲话几句才回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