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
实在憋屈。
太憋屈了!
没见过这么憋屈的魔尊!!
院里的花树晃动,动静似环佩叮当,和着风声,声声入耳。
墨行舟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闪身到窗外。
床幔随风轻晃,上一秒还在闭眼忍痛的荆澈,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墨行舟消失的窗口,眉头深深皱起,眼中透出狐疑不解的情绪。
为什么?
他感受着周身涌动的魔气,魔气稀薄,却源源不断,令他好受很多。
换个新路子折磨他吗?
良久,他收回视线,对着虚空中虚弱地说:“出来。”
空气凝固了片刻,一条小黑蛇从房梁上掉下来,漆黑地瞳孔好奇地打量他。
——
第二日,荆澈已经大好,墨行舟并没有改变原计划,立即带了三徒弟离开魔域。
他召了一只在西极洲海域混吃混喝的黑蛟拉他们出海,黑蛟在海上将他们的小船一尾巴甩出去三千里,引起一阵急风骤雨,顺利被桑洲出海的渔民给捡到。渔民也怀疑这两位眼生的小哥来路不明,怕不是什么可疑人士。
“我们从沧洲来,”墨行舟一句话咳三咳,“实不相瞒,我从小体弱多病,患有隐疾,师弟为给我看病,带我走遍各处名山大川,寻访世外高人,可都不见好,唉,我总觉得命数天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师弟不干啊,不仅不许我这么做,还不许我这么想,听说幻海有仙草,便又带我来寻了,谁知在海上遭遇狂浪,师弟九死一生,才护住了我,一路漂泊到了这儿。”
他本就生的俊美非凡,脸蛋被冰冷的海水拍打得煞白,一番话又说得恳切惆怅,情至深处,几欲落泪,看起来楚楚可怜,柔弱极了。
淳朴的渔民一家几乎是立刻相信了他的话,连带着看荆澈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没想到他竟如此敬爱兄长,只当他是在海上惊吓过度才摆出这么一副死人脸。
师徒一夜变同门,墨行舟丝毫不觉得给自己降辈分有什么不妥,他弱柳扶风一般地朝荆澈伸出手,好像昨天晚上被剧毒折磨的人是他一样。
荆澈不情不愿地隔两层衣料扶他。
“认真一点啊,”墨行舟借着一个踉跄靠在他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胳膊,悄声道:“师尊为救你散了一身魔气,虚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