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正道人士,大多如同阿月说得那样,总觉得自己是在做肃清要挟、保护人间的大义之举,并不会杀心很重、性格暴戾,生怕犯了他们凡人口中的杀孽。
果然,虽然第一回遇见,他纵容那珠璇要将她捉住杀掉的提议,可现下,却并没有出手,将瑟瑟发抖着凑近他的兔子精给一击打死,而是对她在院落外到处跳来跳去的行为完全视而不见,只自顾自地专注练剑。
池蓁蓁得寸进尺,叼着半截胡萝卜,“噌”一下蹿进了晏知月的院子。
半晌,晏知月收回剑,坐下饮茶。
池蓁蓁就蹲在他的木桌上,索然无味地嚼着那小半截胡萝卜。
红通通的眼珠,骨碌骨碌乱转一通,最终落到晏知月手中的茶杯上,定格不动。
她刻意停下了咀嚼。
小兔精通身雪白的毛,明显是跳进泉水里仔细洗过,不复当日那般邋遢、像个小泥团子。两只耳朵竖得老高,脸颊还是鼓鼓的,看着颇有几分童真可爱。
只可惜,晏知月完全不为所动。
他放下茶杯,倒扣在桌面,双指翻转。
池蓁蓁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没看到他是如何施法的,两只耳朵就像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捆住,即刻往上提了一下。
接着,她整个身子都被拖起来,从木桌上掀翻,“咚”一下摔到地上。
最后一小截胡萝卜也跟着被甩飞,滚出老远,表面沾了泥土。
晏知月站起身,语气清清淡淡的,慢声道:“不可上桌。你虽尚未修出人形,但灵智已开,应当及早摒弃兽类的恶习。”
“……”
什么意思?
怎么还骂人呢?
池蓁蓁趴在地上,耳朵渐渐开始发烫。
她气鼓鼓地瞪了瞪眼,怒视着晏知月离去的背影。
等人消失在门后,才独自恹恹地跳走了。
……
一连几天,池蓁蓁都踩着点去看晏知月喝茶。
不过,她怕被丢下去,不敢再跳上桌,只蹲在晏知月旁边的空木凳上,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着他,像是兔子旺盛的好奇心在作祟。
晏知月不会赶她走。
只对她视若无睹。
不可否认,晏知月实在长得过于出色,面无表情又清清冷冷的,却有种非常吸引人的气场。举手投足间更是诗情画意,弥足赏心悦目。
仿佛坐在旁边看一千年,也不会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