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山泉边的树下,我闻到酒香才去挖的。还挖了好久呢。要不然怎会迟到?”
池蓁蓁大咧咧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酒坛放到木桌上,“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在这里埋酒。我从前听人说,若是谁家有孩子出生,父亲便会在家中院子内埋上两坛好酒,待孩子嫁娶之日,再挖出来宴客。阿月,这该不会是你的父亲……”
“……”
晏知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清。
池蓁蓁耸耸肩,浑不在意,只是飞快拉开了酒坛的木塞。
顿时,女儿红的酒香气从坛中四散开来,仿佛闻一下就要醉了。
池蓁蓁用手指沾了点,放进嘴里,轻轻抿了抿。
“原来酒是这种味道啊。还不错。阿月要不要来点?”
晏知月还是那句话:“无事不可饮酒。”
池蓁蓁:“我有人身了,还特别好看,这事不值得喝点酒庆祝一下吗?若这是你的酒,我便马上埋回去。若是无主,那谁挖到归谁。”
言下之意,她是兔精,是精怪,只有动物本能,无需遵循那么多条条框框。
晏知月又瞥了她一眼,竟并未再阻止,也没有出言训诫。
像是默认认可了一般,不再开口。
池蓁蓁便从木桌上拿了个空茶盏,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只是,她第一次喝这种酒,又喝得太急太快,未曾料想到,陈年女儿红竟然如此呛人。
满口辛辣味,直冲脑袋。
“咳、咳咳——”
一口下去,池蓁蓁开始拼命咳嗽,咳得眼角噙了泪。
而后,连脸颊也悄然烧起来。
欺霜赛雪的皮肤上,氤氲出淡淡的红晕,颇有点面若桃花的意思。
她忙不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连喝几大口,缓了缓酒意。
只是脸颊依旧滚烫,迟迟消不下去。
“……阿月,你也试试啊。”
池蓁蓁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出糗,眼疾手快,拿过晏知月的茶杯,给他也倒了一杯,塞到他手中。
“我在人间颠沛多年,窥见那些凡人与至亲好友对饮时,皆是这般。阿月,我能在越阳山上遇见你、还有如山,实在是万分好运。”
说着,她举起茶杯,模仿着人的样子,轻轻碰了碰晏知月的杯子,“这些日子,多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