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还好,一问,余顺便立刻露出了些许担忧:“我也正奇怪呢,裘翎仙尊原本一直跟我在一块,结果我去抓个药的功夫,回来就没看见他了。”
那还挺巧,两个狗皮膏药同时不在。
奚陵抿着嘴沉默了一会,最终道:“你先回去吧。”
余顺一愣,下意识想要拒绝,奚陵却抱起了靠在石边的雨伞,坐在雨浇不到的回廊扶手上,轻声道:“他没带伞,我等等他。”
余顺迟疑了一下。
若是平时,他估计说什么也不
会自己先行离开,可裘翎突然不见了,他确实是不太放心,想去找找看。
这些天以来,余顺也算熟悉了白桁,知道对方靠得住,不可能抛下奚陵一个,等会肯定还是会回来院子里。
于是几番犹豫,余顺还是点了头,叮嘱奚陵不要自己乱跑,才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奚陵答应了,注视着余顺的背影。
然后等他背影消失,便直接撑开了伞,迈步走进了雨幕。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心头各自挂着的两位,此刻正在大打出手。
裘翎是个医修,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他的战斗力其实相当出众。
只是很可惜,他的对手是白桁。
灵力激荡,剑气纵横,白桁的剑法虚虚实实,顷刻间封锁了裘翎全部退路。
他明明修为比裘翎低了不少,在剑之一道上,却堪称登峰造极。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战斗技巧,生死之间磨炼出的恐怖反应,白桁像个鬼魅般来回穿梭,总能在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突如其来地赋予重重一击。
裘翎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对手。
他自认自己也算身经百战,实力优越,虽从医以后荒废不少,大部分的剑修,他还是敢杠上一杠。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看起来至少比自己低了整整两个大境界的人,压着打得有来有回。
这个人好像能洞悉他所有的破绽,预判他每一次的出手,这让原本还对白桁不以为然的裘翎越发凝重,调动起全身的灵力,才能凭借着修为的优势,勉强没落了下风。
雨水潺潺而下,打湿了双方的衣袍,精致的糕点不知何时散落满地,在冰冷的荒地里化作了污泥。
一同混入的污泥的,还有不知谁的血迹。
裘翎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要疯了。
从他那句话说出口了以后,白桁就突然发了狂,一言不发朝着他拔剑就砍,裘翎能感觉到白桁翻涌的暴戾与怒火,隐约的杀意夹杂其中,随着凶煞的剑光一起,疾风骤雨般袭向了自己。
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那隐藏在白桁玄冰般阴沉面容之下,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的手。
也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白桁怎么可能一点察觉不出奚陵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