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太傅也涨红了脸,低低叱道:“闭嘴!”
宜鸾只好委屈地咬住了唇。
悬在绝壁上,往下一看头晕眼花,人简直要晕过去了。太傅发现她打颤,便让她闭上眼,结果视线阻断,其他的感官便空前灵敏,太傅不时与她有些接触,因为腰被捆绑在一起,避也避不开。
宜鸾十分不解,“大冷的天,老师还带扇子?”边说边扭腰。
太傅已经有了敲晕她的冲动,终于抬手在她眼前一抹,宜鸾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人在金马殿躺着,咸嬷嬷见她睁眼,惊奇道:“殿下终于醒了,这一睡,睡了好半天。”
宜鸾撑身坐起来,“我怎么躺在床上了?这就到家了吗?”
咸嬷嬷失笑,“睡觉不躺在床上,躺在哪里合适?”
她又迷糊了,“太傅呢?他不曾受伤吧?”
咸嬷嬷不说话了,拿眼神勾来了排云,小声嘀咕:“快去瞧瞧,殿下又怎么了?”
排云走到榻前端详她,“太傅好好地授课,为何会受伤?”
宜鸾有点着急,“我们不是困在白石峰上了吗,从峰顶下来,怎么能不受伤?”
排云露出了费解的神情,“殿下又做梦了,我们还没去太极观呢,您倒先上白石峰了。”
又在做梦?梦得还如此真实?难道自己的脑子长得异于常人吗,尚未发生的事,都能有模有样地演绎一遍,往后还看什么折子戏,自己给自己唱就行了。
叹了口气,她的人生好混乱,难道和亲的事,也是自己的臆想吗?
垂头丧气打算下床,撑身的时候发现掌心攥着个硬物,摊开手一看,竟然是一面铜制的鱼符。
这鱼符是官员随身携带的物件,怎么会落进她手里?一个念头蹦出来,定是悬在峭壁上时胡乱攀抓,从太傅腰上拽下来
()的。如果设想成立,那么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思及此,人像上了机簧,飞快地穿上鞋,一溜烟跑了出去。身后排云还在呼喊:“殿下,您上哪儿去?”
她来不及回答,现在就得去符节台,印证自己的猜想。
符节台在嘉德殿以西,除了用以存储国君政令和调兵的符玺,还有一个重大的作用,就是收藏官员的“根底”。朝中每位官员都有对应的鱼符,这鱼符分为左右两半,左符存放在符节台,右符随身携带。当左右两符字形榫卯相契合的时候,就能用以证明身份,如果自己手上的确是太傅的鱼符,那么找到左符试一试,就知道受困白石峰是真还是梦了。
脚下走得匆忙,闯进符节台的时候,把符节令吓了一跳,“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宜鸾说:“张令,我能看看太傅的鱼符吗?”
符节令迟疑了,“官员的鱼符不能随意查看,请殿下见谅。”
宜鸾只得松开拳,让符节令过目,“我在路上捡拾了这面鱼符,料想是太傅的,所以请张令看一看,若果真是,也好还给太傅。”
这么一说,符节令忙把右符接了过去,找出太傅所属的左符扣上去,中间的“同”字毫无出入,鱼脊上的纹理也能对应得上。符节令道:“确实是太傅的鱼符,幸好被殿下拾着了,要是落进旁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