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生长时的痒比剧痛更难以忍受,像是嫩芽钻进骨头缝里在血管中穿梭,发作时呼吸都难熬。
为了不在睡梦中把新结的痂蹭裂,西泽整晚闭着眼睛硬熬,隐忍压抑的呼吸透过门缝,从安静的客厅传到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昏暗,耶尔躺在床上,睁眼天花板出神,然后在西泽逐渐变轻的呼吸声中入睡。
直到某天下班,耶尔抱回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狗抱枕。
在的哇哇叫嚷声中把毛绒绒的尾巴伸到雌虫面前,“摸摸看?”
“是什么……”
西泽显得有些迟疑,指尖点上细腻皮毛的瞬间僵住,他侧了侧头,低声问,“是活的吗?”
耶尔噗地轻笑一声,把长狗塞进他怀里,“给你抱着,缩起来对腿不好,抱着这个会舒服点。”
背部的伤让西泽难以平躺,但侧着睡又会不自觉蜷缩起来,对腿和前面的伤很不好,导致姿势有些扭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这是某天早上耶尔突然惊醒,走到客厅时喝水时发现的。
西泽下意识摸了摸那玩偶,相比满是硬茧的指腹,那布料和绒毛显得异常细腻,棉花填充的内里柔软得像朵云。
“……谢谢。”
他似乎有些无措,对着怀里的东西,还有面前语调温柔的雄虫。
他曾确信不会被谎言和假面哄骗,不管怎么巧言令色装模作样,本质都是无法掩盖的,会从一瞬间的眼神和气息中露出破绽来。
逢场作戏一场已是艰难,更何况长时间和近距离的相处。
恶意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善意也是。
无数裹着蜜糖的箭矢正击打他的防备,漫不经心,柔软轻盈,像是把一块石头长久泡进蜜罐,再坚不可摧的外壳,也被慢慢慢慢地蚕食了。
“看什么时候可以方便,带你去医院复诊,还有……”
耶尔没注意到他复杂的情绪,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可以二轮复查。
“很快我就休年假了,有大半个月的空闲时间,说起来需要准备一点过年的东西了。”
“家里的米和面好像没有多少了,还有面粉也可以买点……”
一如既往积极响应,“可以试试做点心,最近下载了新菜谱!”
耶尔屈指敲敲的铁脑袋,忍俊不禁,“嗯……你别把厨房炸了就行。”
这种十分家常的对话每天都会发生。
就和其他普通而温馨的居民一样,和亲近的家虫说说闲话,计划一下吃什么买什么,笑着互相埋汰打趣。
这种生活西泽几乎没有体验过,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却像是一杯浓厚醇香的金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