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的业务员说:“日报就像一个老官僚,整天板着脸,看报的都是当官的,走不进家庭。”
周胜利曾经打电话问凌月欣,她们报社的三张报纸之间有没有矛盾。
凌月欣说:“各报社都这样,那不是矛盾,是报纸之间的竞争。别说一个报社的两个报纸之间存在竞争,就是同为一张报纸服务的两个广告业务员之间为了争广告也互相贬低。
有的业务员为了能从另一个业务员手里抢得广告,不惜给广告客户许以超低的上版价,回头再请主任、总编吃饭,直到把总编和主任手里的减免权全部用尽。”
她从更深层次上分析说:“报社是事业单位,挣的钱是国家的,亏了也是国家的,就是一分钱没有了,也没有人敢承担让党报停止出版的责任,所以报社普遍处在赢亏线上。按说报社应当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凌月欣现在是东蒙日报社的副总编,除了夜班值班把关外,还分管着日报的广告发行业务。
从与姚潮汐几人那次喝酒时周胜利也得知《太宁晚报》的广告方面与东蒙日报社的情况差不多,广告业务员之间为了争夺共同一个广告相互在广告客户面前压价。而广告客户则坐享其成,谁给的价格低就把广告交给谁。
日报、晚报,广告、发行,就像是太宁日报社这棵大树上分出的一个个枝杈,相互重叠、挤压。
周胜利围绕着晚报发行公司的报亭使用权的成功拍卖在思考,渐渐地一个大概的思路在他的脑海中逐步形成,越来越清晰。那些思路像是正在攀沿生长的藤蔓,一条条,一根根浮现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
然而,这些思路还没有拿出来付诸行动,一起重大的意外事件使他的注意力不得不暂时转移:
《太宁日报》记者部一个男性副主任与一名年轻女记者同时失联了。
记者部分为社内记者和驻站记者两部分。《太宁日报》在太宁市以外的所有地市均设有比记者部低半格的记者站,根据地市人口多少和位置重要性程度每站设二到三名记者,站长为副处级。
省直和太宁市的新闻报道任务由社内记者承担。
社内记者还负责全省重大新闻的采写。
由于记者承担的工作必须要到社会上进行采访,所以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要求每天八小时坐班。
每天早上,部主任主持记者晨会,在会上听取记者们汇报新闻线索,部署采访任务。
这天晨会,部主任发现副主任康良成和年轻的女记者柳若眉没有来上班。
自打周胜利到太宁日报社后,编辑记者像这样不请假也不见人的现象基本上杜绝了。部主任认为出现两名记者尤其是一名副主任同是无故旷工的现象很不正常,询问与柳若眉同时分派来的另一个女记者知道柳若眉为什么没来上往。
那个女记者说:“昨天下午刚上班我看见小田去了康主任办公室,时间不长两个人一同出去了,后来再没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