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养你许多年,今晚便要派上用场了,你可晓得哦?”蔡婳屈了身子歪着头,以自下而上的姿势望着玉侬那张既纯又欲的脸蛋,笑眯眯叮嘱道。
“去吧,便像你今晚唱的那小曲一般。”
蔡婳嘻嘻一笑,可下一秒,就像变脸戏法似的,笑脸忽变作一脸清冷,淡淡道:“今夜过后,需让他念你、忘不下你,若做不好,便把你卖去金人浣衣坊~”
烟柳行的姐儿也分三六九等
像玉侬这种清倌人,能习得琴舞诗书、能过上几年锦衣玉食生活,已是不幸中的幸运儿。
金人浣衣坊那种地方,是所有汉家女儿的噩梦。
眼看玉侬吓得直哆嗦,蔡婳又一次表演了变脸大法换做一脸温柔,捧着玉侬的脸蛋娇笑道:“傻妹妹,姐姐与你说笑呢,我家花了大价钱把你买来,让秦妈妈养你、教你,怎舍得把你卖去哪里。”
虽不知她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玉侬可不敢把她的话当说笑听
“去吧。”蔡婳拍拍玉侬的屁股,妩媚道。
目送玉侬走进小院,阴影中又走出一人。
“哎,值不值啊?请了那么多老师教她,耗费许多银钱,本想让玉侬代咱选花魁哩,破了身便不值钱了。”
“二哥,我觉得值。这陈小郎又是字桃、又是著书、又驻颜果、聚阳紫瓜。不管是那桩都是一件富贵。你就不好奇他还有多少好东西?”
“自是好奇,但那帮逃户轻易不与外人交道,寻常探听不着山上消息。”
“所以才需舍了玉侬,待过两三个月,便让玉侬央求陈小郎带她上山。到时莫说消息,便是诸般稀奇果蔬种子也弄得来。”
“那陈小郎不是已有娘子了么?他家娘子能允?”
“少年慕艾~便要看玉侬的手段了。”
“呵呵,婳儿,我见你与他说话时夹枪带棒,是有意为之还是有过节?”
“我与他没有过节,却与他家娘子有过节~”
“哦?怎说?”
“那小娘骂过我!”
“哈哈哈?还有人能骂的过你?骂你甚了?”
“骂我菜花蛇!”
“哈哈哈,婳儿度量也太小了些陈小郎是个有趣之人,莫得罪狠了,若有机缘,能为咱家所用最好。”
“小事一桩,二哥且放心罢~”
兄妹俩的身影渐行渐远,声音渐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