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得上前拱了拱手。
陈、罗两人如今是进退两难,既不想和皇上闹的太僵,又不想和众多旧臣离心离德,两人在此便是想和陈景安商议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法子来化解昌华难题。
陈伯康请两人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后和罗汝楫对视一眼,最终由后者率先开口道:“柳川先生,如今新朝甫立,百业待兴,昌华一事需早早解决,以免影响朝廷运转啊”
陈景安点点头,表示认同‘早早解决’。
见状,陈伯康沉默几息,终道:“守谦,你看这样如何你去说服陛下,让陛下将鲁啸斋、曹凌等人交由刑部、大理寺审理;我这边去说服谢扩、周炜,让刑部大理寺按照陛下的意愿处置几人。如何?”
陈景安意外的看了陈伯康一眼,后者能想出这种法子,已算作极大的让步了。
将人交给刑部大理寺,总归符合了流程。官绅总算能挣到面子。
而遵循陛下意愿处置鲁、曹等人,可算让陛下得了里子。
可即便这样,陈景安依旧皱眉不语,未作表态。
“守谦,你到底是何意思?”
陈伯康着急的催促了一句,昌华的事若继续拖延下去,不但会紧张了君臣关系,也很有可能导致江南淮北官员的撕裂。
于公于私,陈伯康都不愿看见这种事情的发生。
从昨日开始因‘口疾’一言未发的陈景安终于长长一叹道:“陈公,便如你所说,将人交给刑部大理寺,陈公便能保证他们执行陛下意志不打折扣么?若陛下要夷曹家三族呢?”
“啊!”罗汝楫吓了一跳,低呼道:“不至如此吧!”
“怎不至如此?那是陛下的学生,若不杀一儆百,日后陛下还怎敢派学子前去地方历练!”
陈景安说到了问题关键别人或许觉着陈初严惩曹、鲁等人是为了泄愤,实则却有更深远的考量,那便是为淮北学子扫清未来道路上的荆棘,以免学子去往地方任职后,被各地士绅围猎。
车厢内沉默良久,陈伯康终道:“陛下的心思,本官也懂,但此事毕竟触及百官根本他们必不依。”
陈伯康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并不存在威胁之类的意思,陈景安听了却道:“陛下马上征战十余载,方得了这天下,并非是那长于后宫妇人之手的软弱君王,岂会受旁人摆布?陈公、罗大人该去劝劝众同僚,莫要再和陛下争执此事了。”
七月二十一当日,以大理寺卿周炜为代表众多官员,一直守在临安府衙内,就等鲁啸斋、曹凌等人押来府衙大狱。
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直至傍晚时分,才有小道消息传来:鲁、曹两族百余人,早在今日凌晨时分便被陛下亲军送来了临安,却没有进城,而是送去城北军营。
这一下,众官更怒。
好嘛,不但没将鲁、曹等人交给刑部大理寺,甚至连关押的地方都没选在了军营中。
这和私设公堂有甚差别?
这是明着从刑部和大理寺手中夺权,常此下去,两部岂不成了空架子?
当晚,在周炜的带领下,众官再度前往宫门外求见皇上。
可这回,罗汝楫却没有路面,陈伯康闻讯赶来后,也不再像昨日那般,反而开始劝说大家回府。
当即有人驳道:“我等是为陛下理政治民的臣工,昌华一事陛下处置失当,我等若不能秉公直言,难不成要做事事符合的应声虫?如此那般,和家奴何异!”
见苦劝不动,陈伯康为防事态扩大,无奈之下和众官留在宫门外的值房内。
这一回,众臣却比昨日态度还要坚决,竟真的在宫外直直候了一夜。
可到了寅时早朝,陈初干脆称病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