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初应了,西门恭走出月门前后头望了一眼婆娑树影后亮着灯火小楼,笑道:“这玉侬姑娘看来与兄弟有几分真心,兄弟有意不如赎回家,若银钱紧手,哥哥与你凑些。”
玉侬是蔡家吊着陈初的鱼线,西门恭倒有心帮陈初把饵吃了,斩断鱼线。
不过,利益考量之外,也未必没有几分‘义气’所在。
像西门恭这种胥吏家族的话事人,不好做简单评判。
若由属下、亲朋来评价,西门押司绝对是一个义薄云天、纾困解难的善人。
不然他也聚拢不了人心。
但他若遇到适合盘剥的对象,怕是也能让对方生死两难。
西门恭这样的不是个例,甚至是当下大多数胥吏的模板。
没有生产力大发展,存量的争夺远比增量时来的惨烈。
陈初想了想,却拱手道:“谢哥哥美意。不过,采薇阁等闲不会轻易放手,此事还需等一个机会。”
“也是。那便慢慢来吧,有何事径直与某说,既进了咱刑房,往后便是自家兄弟。”
两人在月门拱手作别。
陈初回转,进了小院刚好看见翠鸢一人在杯盘狼藉的小厅内打扫。
“公子,姑娘在楼上等~公子呢。”翠鸢故意用暧昧口吻把‘等’字拖了老长。
陈初笑了笑,走到楼梯旁拾级而上,走到一半忽道:“辛苦翠鸢打扫了。”
今晚这场应酬因陈初而起,虽然清扫工作是翠鸢分内之事,但现代人的思维中道声谢也是十分寻常的事。
可底下的翠鸢听了却愣了一愣,片刻后才站在小厅门口道:“公子,我家姑娘说伱与他们不同,奴家现下知晓公子与旁人有何不同了。”
“哦?有何不同?”陈初在楼梯上站定。
“公子不会小看旁人,公子打一开始便没有因为姑娘是采薇楼的姐儿轻贱她,公子也没有因为翠鸢是个丫鬟小看奴家。公子不管是与西门押司说话时、还是与翠鸢说话时,全是一个模样。”
翠鸢仰着头一本正经道。
她想总结,却想不到合适的字眼,只能简单陈述了一下事实。
陈初呵呵一笑,道:“这样的男儿还有很多,要不要我给翠鸢介绍一位做夫君啊?”
尽管翠鸢身处烟柳巷,但女儿家私自与人议嫁还是让她害臊了,只听她哈哈一笑,“翠鸢可没这份福分,能嫁与公子的兄弟”
嗯?
我只说了介绍一位这样的男儿,何时提过介绍自家兄弟们了?
陈初奇怪的看了翠鸢一眼,匆匆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