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的触碰,她心神?不定,像是被?吓到,陈暮跌坐在顾时屹旁边的座椅上?,听见他关切的声音:“暮暮。”
她幻想过很多次和顾时屹重逢的画面,在她的想像中,也许她们该各自从容,毕竟连分开?,都没?有过横眉冷对的时刻,她提出,他答应。
她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不后悔,即使不舍,她也没?想过会再和他有什么纠缠。
可听着他温柔的喊她名字,感受着手腕处来自他的体温,她又觉得自己要?守不住界限。
她恨自己的不争气?。
陈暮背对着他,想甩开?他的手,但顾时屹握的越来越紧,她低垂着脑袋,过许久,声线颤颤的开?口:“松手,我要?下车。”
顾时屹沉默地盯着陈暮的背影看,时隔一千多个日夜,她终于再次坐在他身边,他感受到了她的抗拒,第一次,他不想顺从她的意愿。
“暮暮,我们聊聊。”
一股酸涩在鼻尖和心里翻涌。
陈暮忽然转过身,正视他,她克制着自己的真实情绪,艰难开?口:“顾时屹,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今晚你为什么出现,我不和你计较,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过了今晚,希望你不要?打?扰我。”
顾时屹只觉得自己要?疯掉,心里的不甘在那?一刻猖狂的吞噬他,他攥着陈暮的手腕仍旧没?有松开?,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他想起他们分开?的那?一年。
他觉得自己该是理智的,比起情爱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靠一场婚姻,可以让集团渡过难关,他该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么做。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各方?压力下,她提出分手,他没?做挽留。
可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清晨梦醒,臂弯间再不见那?张明?媚笑颜,他承认,后悔放她离开?了,但川禾不能毁在他手里,他需要?解决集团危机,再出现在她面前。
扫清阻碍用了些时间,等他解决那?场危机,一场事故困住了他。
他在ICU躺了很久保住性命,清醒后,接受残缺并不轻松,很长一段时间,他自暴自弃,痛恨这场意外。
再后来,想念化为力量,他的人生,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他配合一切治疗,想要?以健康的姿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当她远隔万里,他被?迫做到了。
可当她重新回国,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再遥远,他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要?忍不住了。
眼下,他的女孩言辞坚决的指责他的出现,告诉他不要?打?扰她。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不甘,也不愿,绝不允许。
有悲痛在心尖蔓延,想为这些年的分开?做些解释,但他要?的不是同情,所以他只是说:
“暮暮,听到你回国的消息我很开?心,我想,你还?愿意回来,就算你不愿意再见我,那?我至少也有办法多听听你的消息,隔着些距离看看你。”
如?果陈暮在这时抬眼,会撞进一双缱绻柔情的双眸中,但她在话落后垂下了眼睛,所以她没?有看到此刻顾时屹眼中痛苦与柔情并存。
“我试过不去接近你,看到你现在过的很好,我为你高?兴,我们暮暮就该有这样灿烂的人生,但你要?叫我往后不打?扰你,暮暮,我试过了,做不到。”
陈暮像是被?这话点住穴位,全身动弹不得,雾气?在眼中凝聚,她想起在奥斯陆的留学回忆。
她无法接受生活上?的突变,选择了落荒而逃,无数个冰寒雪冷的夜,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气?温总在零下,朋友远在天边,刺骨的风刮在她脸上?。
她告诉自己,喜欢就要?接受愿赌服输的结局,她只是没?有被?坚定的选择。
有过一次一败涂地,她不想重蹈覆辙。
静默几秒,陈暮闭了闭眼,再开?口,她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