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支祁,他是吃过人的。
他的因果可不好还。
“首座在有些时候,确实是有些无情了,”文殊做感叹状,“佛法慈悲,杀一人不如度一人,无支祁佛友有心向善,我佛国又岂能将佛友拒之于门外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这人我保了。
虽然韦陀已经说过,无支祁已经被度化,但作为积年的老妖,甚至于还曾做出水淹梁州的暴行,无支祁又岂是那么容易度化的?
文殊虽是佛国大士,但他清楚人性之恶,更清楚无支祁早就化了妖,听到这理由,他自然是信了。
反之,要是姜离扮的这个无支祁说自己被度化后洗心革面,不愿佛国之人受觉者欺瞒,才揭穿此事,那文殊铁定是一剑劈过去。
更何况,姜离道出这个消息,实际上已经算是递上投名状了。
于是乎,四人达成了共识。
文殊挥手撤去结界,让韦陀和广力接近,同时看向远方,道:“他们该退了。”
金乌东来,打破了局面,要是不想己方的人马遭到金乌屠戮,广乘道人他们必须退。
“玉虚观的根基还在东昆虚,必须有一人回玉虚观依靠洞天和大阵固守,此人当是广元,”文殊对于对方的动向万分笃定,笑道,“且留一人在玉虚观,也可让我等有所顾忌。”
一人留守玉虚观,若文殊等人前往雍州,则这人随时可以从后方攻袭。
若文殊三人选择强攻玉虚观,则对方可以暂时放弃大兴城那边,依靠玉虚观的大阵和文殊斗一波。
玉虚观底蕴深厚,想要攻破大阵可不是易事。
三品便是如此的难缠。
但是,再如何难缠,此时也是己方占据上风。
“走,先取大兴。”文殊长笑道。
“放弃大兴。”
无字天书上传来淡淡的波动,公孙青玥接收到内中传达的信息,不由银牙暗咬。
她此刻就在大兴城外的一处高坡上,以无字天书俯瞰战局。
大兴城上空正散发着浩荡神威,和天兵之威合流,化作了灿烂的光潮,和气血形成的怒涛在空中轰撞,下方则是容纳天兵道果的朝廷士卒和佛国的僧兵杀成一团。
战鼓擂响,如同雷鸣,声震八百里,每一声都令得显化的气血怒涛不断激荡,也让天兵越杀越勇。
这是夔鼓,当年黄帝击败蚩尤大军所用的夔鼓。
姜离曾经亲手斩杀了姬氏的宗正,夺了夔鼓,同时也收了宗正的夔牛道果。在事后,他将夔牛道果放入夔鼓之中,使得此道器之威能彻底恢复。
此战得夔鼓之助,又有公孙青玥以无字天书俯瞰战场,以奇门遁甲之术进行指挥,大军已是彻底占据上风。
但是,金乌来了。
滚滚热流冲刷天穹,夜空已是化作了赤红之色,若非是天兵所汇聚的神威和僧兵的气血怒涛遮掩了夜空,此时双方士卒应该都已经发现异变了。
“顶多半个时辰,就击溃佛国僧兵了,偏偏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