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若是不使一些手段,沈知敬绝不会独自一人离开。
12。
临安城自从那场大婚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太平。
城中频繁有腹泻呕吐而短短三天就病死的人。
朝廷上,听闻大臣多次上谏,贺兰时却一反往常,对此事格外不耐烦,对所有冒死劝谏的臣子全部逐其停任。
对于新帝的异常之举,人们习惯性都会将帝王的过失归结于受枕边人的蛊惑,我也顺理成为人们口中说的“妖妃”。
毕竟,贺兰时久不纳妾,后宫也就独我一位占着帝后虚名的女子。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
我想着出宫透透气,恰逢上元节,既无人作陪,那也要自己过好这天。
银花火树,落落星痕。我在熙攘的人流中漫步穿行,拥挤上来的人群不断推搡着我。
突然我的被一只手拽去,点点星火映照之下,一回头就和那多日不见的人对视。
“沈知敬,你怎么”话还没说完,他就对我示意不要多言。
我知道,贺兰时不会好心到愿意让我一个人出来逛,跟在我身后的暗卫现在估计正在人群忙着找我的踪迹。
我跟着沈知敬进了附近的客栈。
想不到的是,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当朝新上任的副部尚书—顾降。
“大人,好久不见”
13。
旧时的记忆扑涌而来。
顾降与我年岁差不多大,只是门第卑微。我及笄那年,和玩伴自作主张在临安城第一酒馆抛绣球,也招来了许多人。
那时我还恣意妄为,全然没想过这事被妹妹捅到爹爹那之后的结果。
我放言出去,“我将绣球抛出,砸中谁,谁便是我的心上人!”
那日,也真巧,顾降正进临安赶考,却被我一球砸中。
“在下身份卑微,实在不敢接姑娘的绣球。”
即使年岁相近,顾绛不似我不着调,是个彬彬有礼,谦逊的有志才子模样。
“刚刚路过,听闻姑娘贵为皇亲国戚,而我乃一届书生,岂敢高攀。”他不肯接我的绣球,直言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我,然后就匆匆离开。
14。
而现在过了这么多年,顾降也刚被贺兰时调任为副部尚书,是一众年轻才子里仕途最顺利的一位。
再见到我,比年少之时,多了一份笃定和沉稳。
“好久不见,许姑娘。”我一顿,顾降应该也听闻最近对我的谣言,却如同以往一样,只喊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