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尹婉儿和沈济时夫妻关系的变化很重要。”任也摇头打断道:“它是催生血色一夜事件的重要导伙索之一。我们刚刚去了周家,找到了两个佐证:第一是精致的面具,第二是鞋子的尺码。也就是说……周勃可没有光口嗨,而是真正地付出了行动。他在情欲方面是非常上头的,不然以他的地位和智商,怎么会在醉酒后深夜上门骚扰呢?”
“你的意思是,周勃精虫上头,绑了尹婉儿?”
“对。肖桂说过,他酗酒。”任也点头一笑:“而且,你要想搞清楚,七家镇的真相,就必须找到七家家主对应的性格特征。”
老刘眨了眨眼睛。
“这个一会再说。”任也插手补充道:“咱们来讲讲第二个重要导伙索——沈元。根据我们现在搜找的线索来看,沈元的人物画像,也就是人设,基本上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的形象,很狂,很傲。最重要的,面对父亲给他和郭礼涛女儿郭颖运作的联姻,他是瞧不上的,几次当众羞辱郭颖,导致后者活像个舔狗,毫无面子可言。对于一个小姑娘而言,一次两次的舔,三次五次的上杆子,那都是短暂的恋爱脑,但绝不可能一直这么卑微,因为她自己本身的家境也不差。所以,在沈元不停地羞辱,抗拒,拒绝的情况下,她彻底死心了,跑去了七家镇,并选择放弃联姻。这个导伙索,直接导致,沈济时布局失败,丧失了拉拢郭礼涛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你们还记得肖桂曾经说过的话吗?郭礼涛是个气量狭窄,善于嫉妒的性格。你沈济时的儿子,三番两次地羞辱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做大了,你牛逼了,你儿子都能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对吗?”任也目光锐利,一字一顿道:“两个故事讲完,我们结合一下,罪星门的背景设定,咱们来还原真相。”
三个憨憨听到这话,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意识到关键时刻来了。
“要想弄清楚真相,你必须得搞懂,为什么这里叫七家镇,且七个兄弟,七个家主都分别对应着什么。”任也掰着手指头讲道:“王守财,爱财如命,生性贪婪,他代表的是—贪婪之罪;周勃在情欲村时期,一心想搞尹婉儿,且非常上头,甚至丧失理智,他代表的是—色欲之罪;高渐笙就很简单,他是专门给沈济时干脏活的,生性暴戾,主掌生杀予夺,他代表的是—暴怒之罪;郭礼涛为人气量狭窄,瞧不起比他穷的,憎恨比他富的,他代表的是——嫉妒之罪。张禄性格懦弱,做事儿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庞安好赌好大烟,享乐成瘾,那他们在天主教教义中,分别对应着,喜欢逃避现实,不愿意承担责任的懒惰之罪;以及沉迷享乐,对某样事物着迷或沉沦的暴食之罪。”
许清昭和阿菩都不是现实世界的人,对这种总结教义,完全听不懂,但却流露出了“你好厉害”的表情。
老刘虽然听过天主教教义,但对它的理解,就仅限于这表上的五个字,同样听不懂。
不过,此星门最重要的主线任务,就是整个故事的还原,这非常重要,所以老刘听任也说得严丝合缝,且很自信,顿时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任也掰着手指头总结完后,专注力爆棚地补充道:“那么好了,六个兄弟的性格特征,都有了对应,我们还原一下血色一夜发生前的事儿。首先,故事的第一个导伙索,是沈元最后一次羞辱了郭颖,导致后者放弃联姻,并跑到了七家镇。随后郭礼涛大怒,彻底埋下了对沈家绝对仇视的种子。第二个导伙索,沈济时因为儿子无知的举动,勃然大怒,但溺爱儿子的尹婉儿却死护着沈元,夫妻双方肯定大吵了一架。沈济时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家,或是出去躲清净,或是想办法安抚老郭。而周勃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委屈巴巴,便意识到机会来了,一时上头,就绑架了尹婉儿,并在地库中猛猛中出。但从他虐待尹婉儿的行为来看,绑架过后,周勃是后悔的。他觉得自己干过了,但人又送不回去了。而这个时候,第三个导伙索来了。王守财因为自己人被清洗,暗中早想报复,所以一直关注老周动向。我猜测,沈家人在找尹婉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事儿与周勃有关。”
“所以,肖桂才会说,在那几天里王守财和周勃频繁走动。”任也思路极其清晰:“周勃绑架了大嫂,怕露馅;王守财的人被清洗,心里不平衡,且还贪婪至宝九曲青云竹。所以,二人先拉拢了憎恨沈家的郭礼涛,又分别找了张禄和庞安。这俩人,一个做事儿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多谋少断;一个抽大烟,好赌,浑身都是弱点,所以他们很好拉拢。只要大家决定一块干,且对他们许以重利,那二人自然会跟随。五兄弟谈完之后,便一块去找了高渐笙。这里有一个线索很重要,那就是五兄弟找人的时候,是带了很多人去的,且几乎没有给高渐笙思考的时间,下午决定,晚上就开始血屠了。这说明……高渐笙当时极大概率是被裹挟着参与此次事件,他要不同意,那五兄弟当场就会先杀了他全家。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高渐笙为了保住家里的人,只能同意和大家一块干,且应该是在血屠当夜,被先胁迫着杀了沈家人,纳了投名状。”
“有理。”许清昭疯狂点着小脑袋瓜。
“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当时其余五兄弟,是不知道高渐笙和沈济时有亲属关系的,只以为他是老沈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最后找他。”任也冷笑道:“我推测,如果大家知道他和老沈是亲戚,那应该不会有谈判,直接就会杀了他全家。”
“是,斩草除根嘛。”老刘也点头道:“所以,高渐笙杀到最后,情绪一定是崩溃的。他很挣扎,所以有意保下了沈家唯一的血脉—沈元,并暗中放了他,让情欲村仅剩下这一位幸存者。”
“对。”任也点头:“而且我的推测,是有故事深意和内核在支撑的。”
“什么内核?”老刘流着口水,表情三岁地问道。
“还记得我那天听完肖桂的叙述,跟你说的那句话吗?”任也叹息一声:“唉,天主教教义说,傲慢被认为是七宗罪中最原始,最严重的一项,因为撒旦拥有统治世界的权力,而滥用权力正是一种傲慢。七家镇血屠一夜的惨案,正是源自沈济时滥用权术,在桌下玩弄人性,大搞家族内部平衡……才导致六兄弟与他决裂,酿成了大祸。沈济时——代表的是傲慢,是七宗罪之首,所以故事的起点才会在沈家,在情欲村。”
“卧槽,精彩绝伦的故事!”老刘没啥文化,开口就是国粹。
“沈济时死了,下一个傲慢,是周勃。”任也冷笑:“这星门在暗示,人性的善良与罪恶,都是在轮回中不停地重演吗?”
“这个话题太高深了,我听不懂。”阿菩摆了摆手问道:“你刚才说血屠西山道观,沈济时他们没有把事做干净,而且与第三个故事有关,这是什么意思?”
任也瞧着他:“情欲村,不止一个幸存者,而是有两个。一个是沈元,一个是许棒子,而他也是第三个故事的主角。”
三人回忆了一下林宅中发现的线索,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寻竹老人为了追找失去的至宝——九曲青云竹,便来到了情欲村。”任也瞧着他们,慢慢叙述道:“由于他在路上受了重伤,且有重疾缠身,战力锐减,所以,他没有马上对沈济时动手,而是选择落户在了荒芜的西山道观,成了那里的坐堂道士,并一边养伤恢复战力,一边寻找拿回至宝的机会。但这并不简单,因为沈家那个时候已经势力很大了,他甚至可能连九曲青云竹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道观修缮,需要用到铁料、木料等物品,所以他伪装成普通道士的模样,与村中的村民多有接触。而林伯和王婆信道,信仙,见到道观被外来人修缮,便经常过去上香。双方有了接触,闲聊之下,寻竹老人便得知林伯是铁匠,所以将道观内的铁艺活,都交给他干了。”
“道观修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现场需要安装、下料,所以,林伯和王婆便经常带着养子许棒子,一块上山劳作。随着长时间的接触,寻竹老人发现年幼的许棒子机灵聪慧,很有悟性,便亲自教导,试着传他神异之法。没想到,许棒子天赋极佳,学得很快。二人虽然没有成为正式师徒,但却有了传教授业之实。”
“双方走动的时间,至少有一到两年的光景。而在这期间,生性狡诈且防备心贼强的沈济时,发现师兄找来了,便联合众兄弟血屠了西山道观。但许棒子并不在山中常住,且养父母与道观虽长期接触,却有着做铁艺的正当理由。这没有引起沈济时的怀疑,所以许棒子一家躲过了一劫。”任也停顿一下:“但是,他们没能躲过血色一夜的屠杀。在那个暴雨倾盆的晚上,许棒子的养父母都被王守财杀了,且被夺走了阴魂。”
三个大聪明听完后,脸上都泛起了质疑的神色。
阿菩率先开口:“还是那个问题。你这个故事讲得丝丝入扣,也契合我们找到的一些线索,但是大部分的故事内容,都是脑补的,你有直接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