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因几乎被气笑,抿了口澄清的酒液,气泡酒鼓涌着燥气,又被她咽下:“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优秀,居心叵测?还是未卜先知?”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宗泽言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梁梦因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鸡尾酒,红色的口红印在杯壁上,又被纤细葱白的手指抹过,透明的玻璃杯上划出长长一条红印。
“所以,你不平的到底是什么呢?”
莞尔一笑,梁梦因不带任何情绪地说,直戳他的痛点:“是因为我接受了我老公的帮助?还是你觉得我就该一步步慢慢向上爬,即便被人丢下,也不应该接受其他人任何帮助?”
宗泽言的眸光偏移了些许,冷光在瞳底凝结,又碎成一片一片的裂片。
“我早就说过了,或许你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我没你想的那么清高,也不会出于尊严,便断然拒绝他人所有帮助。”
“他为我搭建了一个平台,让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向上飞,说实话我并不排斥这些。”
一声冷笑打断了她的话,宗泽言黑眸里蕴着怒意:“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把这个台子拆了呢?”
“他不会的。”梁梦因很确定。
即便婚姻关系不在,他也不会这样做。
这是漫长互相陪伴的岁月,带给她的信心。
“你们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你以为他还是原来的他吗?连你都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宗泽言气恼之下已经换了英语,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出席法庭一般严肃端正,不留任何情面,“sara,当初在纽约的你,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梁梦因放下酒杯,玻璃杯与桌面相触,清脆的声响缓缓落下,将所有面上的平静凝上一层坚冰。
“泽言,不管他是不是原来的他。”梁梦因的视线慢慢聚焦在他的脸上,抿唇微笑,“陈时序,他现在都是我的老公。”
“那你知道你口中的老公做了什么吗?”宗泽言的面容不复之前的平静,“他为了不让我回国……”
“泽言,算了吧。”梁梦因轻声打断他。
“什么意思?”
“我们就算了吧。”
很多心知肚明的话,到了嘴边也只剩下委婉的一句。
——算了吧。
“其实我不太关心他做了什么。”
明眸淡淡地眺过去,梁梦因很冷静:“无论是结果论,还是过程论,我都已经和他结婚了。”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讲的了。
至少,这个结果已经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