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是刚开完会,还穿着正装,眼镜都来不及摘。
龙娇去了生活区的阳台,顺手关上玻璃门,隔绝了声音,林格只听见她说了声“格格现在情绪……”
后面没听清,被一扇玻璃门隔得严严实实。
林格弯腰,把妈妈的衣服叠好,仔细放进行李箱中。
龙娇和林誉之聊了没几句,又蹒跚着走来。
林格没什么想和林誉之讲的了,想了想,同他说了再见。
入睡前,她才收到林誉之的短信。
林誉之:「龙妈同我说,让我别和你经常吵架,平时多让让你」
林格咬手指,编辑短信:「为什么告诉我?」
没等一分钟,林誉之打来电话。
“因为我想,这应该不是需要瞒着你的事情,”林誉之说,“龙妈一直在为你考虑,你是她唯一的女儿。”
林格说:“她也把你当作唯一的儿子。”
“嗯,是这个道理,没错,”林誉之笑,“所以我想,没必要隐瞒她对你的母爱。”
林格坐在床上。
“就说了这些吗?”
林格问,“你们避开我,只是谈了这些吗?”
“不然呢?”
林誉之叹气,那呼吸声顺着电话线一路钻进林格的耳朵中,如同在她脑海中深深吹了一缕檀香灰烬,他低声,“你以为妈妈会和我讲什么?”
林格却因这一声有些不自然了,她调整坐姿,严肃:“没什么。”
“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林誉之说,“顺利的话,大后天的晚上,我就能到家。”
顿了顿,他又说:“也不想让你担心。”
林格说好。
她迷茫,她能担心些什么呢?林誉之多虑,总能想到许多她顾虑不到的地方。
林格并不期待林誉之会为了送别龙娇而专程赶来,现在不是作文中需要“感人至深”的大场面,成年人为了一件小事而耽误重要的工作——这样一点儿也不酷。
更何况,林誉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林誉之口中的“小张”,全名张眷眷,名字温柔,人长得也大气,是长辈们都会喜欢的小圆脸大眼睛红嘴唇。她一同龙娇叮嘱药物的注意事项和仪器使用方法,龙娇的眼睛都亮了。
龙娇亲切地问张眷眷,今年多大呀,和林誉之认识多久了,是同事吗?平时关系怎么样呀……
所有的热切,在张眷眷笑吟吟一句“去年结的婚,现在刚怀孕一个月”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机场的路上,龙娇还在叹气,自言自语,说这么好一姑娘,怎么就早早结婚了呢?
林格笑:“妈,您看您,张眷眷比我还大两岁呢。您一边说我这么大了还不找对象,一边又感慨人家这么早就结婚——您这标准还带分人的啊?”
“上学时学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全忘啦?’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龙娇说,“要不是你和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