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热,暖和,林誉之抱来的被褥是单人床上的,很窄,她不想去地上,只能尽力去靠近林誉之,这个过程让两人不可避免地产生更多的肢体接触。手背,腿,胳膊,若有似无,林誉之很规矩,短暂的触碰后,旋即若无其事地挪开。
真丝睡衣下的肌肉有着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林格说:“你回忆里的快乐都是窘迫。”
“我曾经认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林誉之说,“我那时想,我有这样的妹妹,真好。”
地面铺设的暖气暖融融地炙烤着被褥,林格嘴唇发干,她舔了舔:“现在呢?”
“现在也想,”林誉之说,“格格,我有没有说,你大学的那三年,是我最开心的三年?”
林格愣住:“你确定不是耻辱?”
“……”
黑暗中,她听林誉之叹口气,下一刻,他转身。
“为什么是耻辱?”
林誉之轻声,“能做你的哥哥,你的初恋和情人,是我的幸运。”
林格不能说话了,林誉之在摩挲着她的嘴唇,轻柔,温和。
“格格,”林誉之说,“你想对哥哥说什么?”
林格没有给出回应,她放在枕边的手机嘀铃铃地响起,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气势。
林誉之微皱眉头,拿起,关掉。后者契而不舍,继续拨打。
匆匆接通。
是杜静霖的惨叫——
“停电了啊啊啊啊——好可怕——”
杜静霖尖叫:“我睡不着了,我最怕黑了,格格,求求你陪我——”
他天生怕黑,长到这个年纪,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一直到天明。杜静霖曾不厌其烦地向所有人描述他童年的可怕噩梦,每次关灯后,都能看到握着尖刀相向、吵架争执的男女。具体的他也记不清了,大约是看到了可怕的电视剧,一直没能摆脱,才会在今后的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的关灯后浮现于眼前。
林誉之检查了房子的电表箱,显示一切正常,物业在五分钟后发来消息,先是致歉,继而解释停电原因,是暴雪导致的供电局故障,因恶劣天气,抢修工作进展也慢,请做好三小时后恢复供电的心理准备。当然,物业那边也有备用的发电设施,优先提供给一些急需电的伤老病残。
林誉之点了两个香薰蜡烛,放在小茶几上,暂且充当照明设备。
杜静霖还在发抖,央求俩人陪陪他,他自己还翻出一副uno,说是在自己卧室里找到的,刚好可以拿来打发时间。
林誉之不会玩这个东西,全靠林格手把手教,玩了两局,杜静霖又嚷嚷:“不行不行,格格,你一直帮你哥——你们俩在一起太欺负我了,换一个,换一个。”
还能换什么?
这边平时少有人住,杜静霖拿走一个香薰蜡烛,举着,说要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举着刚站起,风一晃,手上的蜡烛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