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瀑布下面的水潭那儿,溅起的水花已经不断往两人身上打。
陈二狗身上灰色的粗布短褐都被打湿了不少,他本着不烦村人对恩人的态度,低头最后问一次:“你确定吗?这里可有一些野兽。”
滕香只道:“废话少说。”
陈二狗弯下腰蹲下身,将她平放在前面那块一般浸在水潭里的石头上,滕香上半身便靠在了石上。
水漫过滕香身体,将她胸口以下都浸在了水中,清澈的碳水中立刻蔓延开来血色。
滕香躺下后,能活动的那只手指掐成结印,闭上眼睛。
陈二狗将两瓶药放在一旁不会被水溅到的山石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滕香,往岸边回去,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你要在这儿泡多久?别多想,我是担心小殊要整天上山来,麻烦。”
滕香习惯性皱了下眉,听到后面半句,眼睛都没睁开,道:“至少三天。”
陈二狗走了,顺便还把千殊拎走,将包袱留在岸边。
千殊是不想走的,哇啦哇啦叫着姐姐救我,最后被人干脆堵了嘴。
滕香睁眼看了一眼两人背影,便重新闭上了眼,调整体内灵息,一点点用灵力先将骨骼修补。
她身上的骨头,有的碎裂处像是被刀剑类武器斩的,有的则是被术法咒律所伤。
由于经脉碎裂,深蓝色的灵力如今调用起来很疼,覆上骨骼去修补更是耗费她极大气力。
滕香的脸色惨白,额上冷汗直流。
是谁,伤她至此?
陈溯雪么?
滕香心中又是一阵心浮气躁,戾气横生,却依旧找寻不到半点记忆。
没过两个时辰,陈二狗又上山来了一趟,没带千殊,却是拿了个包袱,包了些馒头与肉干,放到岸边。
滕香面色苍白,身上覆着一层泛着深蓝的灵力,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着,也不知是入了梦,还是疼痛难忍。
他扫了一眼石头上的药瓶,那瓶吃的丹药显然被人打开过。
他心中哼笑一声,无人时倒是不嘴硬了。
陈二狗没有多停留,目光又扫过滕香脖颈往胸口蜿蜒的金色蛇纹,顿了顿,便又下了山。
下山后,他出村去了一趟黑市,找了那儿专门售卖消息的万事通月如酒,向他打听两个人——滕香与陈溯雪,并打听近日外面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他自然不会真的放任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外人留在村里。
月如酒此人,拿钱办事,一枚灵窍做定金,两日后来拿消息,以打听到的消息来付尾金。
后面两天,千殊总吵着要上山看恩人姐姐,陈二狗都找借口拦了去,没带她上山。
第三日一大早,陈二狗如约又去一趟黑市,找到了月如酒摆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