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没了,生计没了,也做不了活,连饭食都吃不上,他也不是没想过给王妮安排后路,可远房那些表亲净是些豺狼,把孙女交给他们,恐怕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本来已经实在走投无路,但刚才那一幕,却让他又有了一丝希冀,虽说陈牧的日子好像也不富裕,但先前拦下了赤金帮的人,救了王妮,又让她回来,也没有携恩要求些什么,终究是危难之际见的人心。
“这……”
陈牧看着王老汉的样子,顿时有些迟疑起来。
王老汉见陈牧迟疑,心中反倒越发坚定了,毕竟陈牧要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大可以先应下来,转头就把他孙女卖到别处,还能赚不少银子,没有迟疑的理由。
“小陈,老汉知道这世道,日子都不好过,老汉这没什么钱财,但那两间老屋的房契还在,也还能值个几两银子,等老汉死了,这就都归你……”
王老汉流着眼泪断断续续的开口。
“那倒不用。”
陈牧见王老汉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了想还是有了决定,既然都已经帮了,那便帮到底。
给陈玥当妹妹也好,当丫鬟也罢,总之是给她凑个伴,这种事也不用太婆婆妈妈。
“不不……要的,要的,我去屋里给你拿地契!”
王老汉却颤抖着将王妮的小手放进陈牧手里,然后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去了。
陈牧想了想,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屋里有板凳倒下的声音,陈牧顿时意识到不妙,连忙推开门,可是一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悬在空中的腿。
旁边倒下的破旧椅子边,还放着一页枯黄的房契。
陈牧顿在原地,仰头往上看去,眼眸中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爷爷!!!”
背后传来王妮凄厉的声音。
“何必如此。”
陈牧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将王老汉的尸体放了下来。
王老汉的殡葬极其简单,仅是草席一裹,然后送到城外,就找了个地方掩埋,比起乱葬岗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被野狼啃食,而且有一捧小小的坟土,以后上坟能认得地方。
王妮在王老汉被裹进草席后就没再哭过,只是眼睛一直红红的,之后什么事都听陈牧的,包括悄无声息的殡葬,以及让她和陈玥呆在一起,不要跟着出城等等。
他处理了王老汉的尸首后,就继续去城卫司巡逻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