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提出的受力分析,在大理寺和工部,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可偏偏身无官职,亦无功名,竟让那酸腐古板之辈说不过奇淫巧技,赏赐些钱财足矣。
狄
松实哪里肯让儿子吃这个亏?
他将可能招来仇恨的事都自己干了,身边一直带着贴身保卫的人,怕有淮南王余党报复,还淡化二郎的在案中出的力,只谈作用和功绩,还把孙儿藏得周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做着,安排着,迎着风雪往前走,做不忘悄悄守护着这个家。
骨子里很是沉稳内敛的祖父,忽然被无端扣上了“跟同僚吹牛”的帽子。
尽管无人信,只是用含笑地戏谑目光瞧他。
但狄松实仍觉得面上臊得慌,紧绷着脸喊他的名字:“狄先裕。”
狄先裕气势陡然矮了一截,仿佛被戳漏气的皮球,声音也越来越小:“……本来就是嘛,你说我能做个啥?”
话音还没落呢,云福就把话本给取回来了。
狄先裕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云福给一人送上一本,转移话题道:“咱们聊话本,聊话本!”
还是聊话本比较安全!
闻白给送的是带封面的精品本。
话本拿到手上一看,稀奇了!
“何人画技如此稳健,竟然本本所画图案一模一样,不差分毫?”姜琛看看身旁暴凭江手里的话本,又看看景泰帝手中的话本。
暴凭江闻言一瞅,啧啧:“这话本要不老少钱吧?竟然还专门请人画了画。”
狄昭昭赶紧:“没有很贵哦,只比普通版多了个颜料钱,而且不是专门请人画的,是我娘画的!”
就听那中年儒生问:“你娘画的?”
小孩点点脑袋,喜滋滋的问:“是不是画得特别可爱,特别好看?”
“笑颜如春光烂漫,表情亦活泼灵动,确是讨喜。”中年儒士赞道。
狄昭昭小脸笑开,笑得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露出几颗小白牙。
这一刹。
在场众人都有种神似之感,连书封面上的可爱小孩,好像都更鲜活灵动了几分。
难怪能画得如此鲜活传神,仿佛喜悦和哭嚎都从画中扑面而来,原来是倾注了作画之人的喜爱和情感。
中年儒士好奇:“我瞧着,与方才书坊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画很像,如此多的画,全是你娘一人所画?”
他的臣子还没有窘迫到这种地步,需要这般辛苦的出卖画技,来维持生计吧?
咸鱼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狄昭昭挺胸抬头,小口气特别骄傲地说:“才不会呢,爹爹说了,娶媳妇是用来疼的。”
他还特别认真的补充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娘也是用来疼的,我可是小男子汉。我和爹爹才不会让娘做这么辛苦的事呢。”
他多练一会儿字、搓一会儿衣服都手酸,爹爹也最怕被祖父罚抄,怎么可能让娘画那么多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