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钗餍足无比,终于忆起这人的恶劣品行。
她低头去瞧脖颈胸前的无数红痕,愤愤不已道,“……这却叫我如何见人?”
只是她的气愤却毫无效力。
此刻她手揽在他脖上,腿挂在他腰间,玉臀落在他掌心。因着云雨,面容胜海棠娇美,声音欲恼似笑,缱绻着无边情欲。
不似是着恼,倒像是娇乞痴缠。
她不自知此刻的娇娆形状,仍絮絮道,“若日日如此,早该将你这登徒子赶出府去。”
若日日如此……这无赖只听得到自己想听闻之语。
这个天真的娇小姐……若能日日有今日,要他的命,他也是甘愿的。
他的眸子含笑,直望到她眼里,“好姑娘,我只是提前爱上了自己的妻子,何错之有呢?”
他炽热的眸光烧得玉钗满面通红。
胡言乱语的狂徒!
玉钗因那二字心头发颤,却又忍不住心生期许,柔声重复道,“妻子……”
谁要做这个无状之徒的……她试图疾言厉色,却发觉连将那二字连在一处都叫人脸红发烫,嘴角因而微微弯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神情似日光灿烂,“我已破匈奴,封狼居胥。不日便可向薛伯父提亲,叫你做天底下最风光的新娘子。”
那时少年从水中来,惨白似新死的鬼。而今重长了血肉,他的眼神明亮,是天底下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不由得展颜微笑。
他是这天下的大英雄,也是这小小的院落中,拯救她的英雄。
玉钗与陆简交薅过半日,已是疲倦,因而早早便相拥着在小院榻上歇下,却是个甚为难得的安宁良夜。
二人情欲已尽,柔情私语又说了个没完没了,直到了夜中,已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仍互望着痴痴微笑。
却不知何时才依依不舍地睡去。
翌日晨起,玉钗朦胧睁眼,却见陆简早已醒来,不知含笑望了她多久。那般柔和明亮的目光,叫她心头轻颤。
记得初识陆简,他璀璨皮囊下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失意,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伤人自伤的他已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