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心想。
思绪到此为止,周念的身体重重一晃,一头栽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缕月光同时照在周念身上,照在担架上的鹤遂身上,明明暗暗,虚虚实实,两人间所隔不过五米,于是命运在这一刻降临。
-
周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镇医院设施和环境都很一般,病房的墙皮东一块西一块地剥落,地上堆着碎碎一层灰屑,输液架的杆子上锈迹斑斑,周念病床边的输液架上吊着瓶**。
她动了动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背上扎着针。
窗外晨曦初露,一弧鱼肚白正在远处的天空抹开。
病房里一共两张病床。
周念躺在靠窗的病床,旁边是靠门的病床,她转头,看见的是一张淡蓝色的帘子垂着。
帘子将两张病床隔开,周念看不见旁边病**的人。
这时候,帘子处探出一个脑袋。
“你醒了?”宋敏桃走出帘子,来到周念的床边,“你晕倒了,医生说你是营养不良,还严重贫血,给你开了两瓶营养液。”
“谢谢阿姨。”
周念先道谢,然后顺势就要坐起来:“鹤遂,鹤遂他……”
宋敏桃手放在周念肩上,温柔地按住她:“阿遂没事。”
听到鹤遂没事,周念才吁出一口气,重新躺好,然后抿抿唇问:“阿姨,我的医药费是多少?”
宋敏桃说:“我怎么还好意思问你要医药费?要不是你,阿遂就没命了。”
周念还是不放心,忍不住问:“鹤遂他情况还好吗。”
“刀子捅在两根肋骨中间,幸好没伤到要紧部位,医生说你当时给他按着伤口,才没让情况变得更糟。”宋敏桃把淡蓝色的帘子拉开,“阿遂平时得罪的人多,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弄成这样的。”
周念转头,就看见躺在旁边病**的鹤遂。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头上缠着纱布,苍白俊脸上有淤青也有红痕,看着很狼狈。但他还是顶好看的,薄唇高鼻,睫毛比女生的还长。
周念静静地注视他,目光无偏移。
突然,她开口:“我知道是谁。”
宋敏桃怔住。
周念睫毛轻颤,目光虚虚一闪:“我知道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好孩子,快告诉阿姨。”宋敏桃弯腰拿出病床下的铁凳,坐在床边,“是谁捅伤了阿遂?”
一双鱼泡眼浮现在周念眼前,她没有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肖护。”
宋敏桃被气红了眼:“果真是那个小子!”
“阿姨。”周念声音怯怯的,“我能问问,你知道原因吗。我看见肖护找过鹤遂很多次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