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翻了个身,侧躺在病**。她用背对着冉银,说:“你吃完饭就走。”
空气里静了一秒,冉银声音响起:“我走哪?”
周念目光有些空洞:“随便去哪,宾馆酒店多的是,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冉银说:“何必花那多余的钱。”
周念轻轻笑了一下,笑意深长,说:“你不是很有钱吗。”
冉银沉默了。
彼此都很心知肚明,周念说的有钱是什么意思。
一千六百万的巨款。
那可不是有钱吗?
“那些钱不要用在我身上,但至于你用不用,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关心。”周念连续说完几句话,就累得开始喘气。
这是她和冉银之间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她不会花一分赔偿金,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学费,亦或是看病的钱,她都不会花。
至今为止,她用的都是以前画画得奖的奖金,还有卖画作所得。
总之不会用靠诈骗得来的死亡赔偿金。
冉银打开盒饭,平静地说:“七斤,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之前的积蓄总有花完的那一天,花完了怎么办?那就不生活了?还是说不给你看病了?”
“不看了。”
周念疲倦地闭上眼睛,“真到那一天,让我去死就好了。”
对她来说,死亡不是一件什么可怕的事情。
是解脱。
是新生。
是逃亡到理想国度的唯一火车票。
约半小时后,吃完盒饭的冉银还不愿意离开,说要等她今天的**输完以后再走,怕她睡着留意不到。
周念很坚持,说:“我自己会注意。”
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无奈之下,冉银只好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周念一个人,静得可怕,能听见吊瓶里的点滴声。
她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双冷漠无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