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个金葫芦吗?”
纪云彤垂眸看着书底下露出的信笺一角,并不去看气急败坏的顾元奉。她捏着那个金葫芦说道,“怎么?你送礼物还管别人怎么处置?我不喜欢了还不能把它熔了卖掉?”
顾元奉怒道:“你就差那么一点金子?”
纪云彤道:“那肯定的,我哪里像你,在外头一掷千金也眼都不眨一下。”
顾元奉听后更生气了,只觉自从他买下那把琴后纪云彤就一直在闹脾气。可她又不爱弹琴,好琴当然得送给懂琴的人。
真送给她怕是没两天就被她转手给卖了。
他觉得自己根本没错。
顾元奉冲过去从纪云彤手里抢回金葫芦,又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到门边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撂下狠话:“今年别想我再给你送生辰礼了!”
纪云彤闻言忍不住笑了。
“正好我今年也不准备送你了。”
纪云彤回了一句,坐下挪开书看向那写到一半的信。
墨还没干就被盖上,上头的墨迹已经糊作一团。
纪云彤听着顾元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提起笔想要重新给信起头,脑中竟有一瞬的空茫。
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彼此的生活都交融在一起了。就连父亲守完孝后去赴任能把她留在金陵,也是因为她身上有这么个双方长辈都认可了的婚约。
纪云彤把面前那半纸废信揉作一团,抬手扔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她应该去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看一些以前没有看过的景致,而不是一味抱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
纪云彤提笔重写了一封信,聊起了最近读到的书、最近遇到的趣事,最后才问了一句:“等到春天我想去放纸鸢,你会做纸鸢吗?”
另一边,顾元奉气愤地回到家,看到纪云彤往年给他送的砚台想狠狠扔地上,拿到手又有些舍不得。
去年那位金陵城最有名的刻砚大师已经去世,如今这砚台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也就纪云彤当初长得讨喜,嘴巴又甜,才能哄得人家给她刻了这么一方砚台,要不然人早就收刀十几年了。
错的又不是砚台!
顾元奉把砚台放了回去,又把金葫芦摆在旁边。
纪云彤不要正好,他可以拿来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