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看不透谢敛是敌是友。
到了门外,雨下得更大了些。
谢敛说:“我送宋娘子一程。”
宋矜有试探的念头,“大人不忙着办公?”
谢敛沉默了一下,“本就是四处查看城中堵塞,捉拿闹事的流民,也算顺路。”
因为洪灾,外地的大批流民涌入京城,开年时闹出好几桩命案来。当时人心惶惶,不少人都不敢出门,前不久却一下子消停了下来,原来竟是谢敛接了手。
“那劳烦大人了。”宋矜道。
谢敛似乎有些意外,眉头稍抬。
但他似乎惯来少话,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各自上了马车。
这马车朴素到了极致,地方也逼仄。宋矜缩在角落,衣裳早就湿透了,被时不时刮进来的风冷得哆嗦,却又不好失态。
若说谢敛装模作样,也真不至于简谱到这个地步。
她忍不住想。
但那又如何呢,人心又不能用好坏来判断。
宋矜有些挫败,她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愣神儿。
“披上。”
不知何时,坐在阴影里闭目养神的谢敛睁开眼,递给她一件斗篷。
宋矜认得,这是上次在章府他披的那件。没了谢敛的气质撑着,这件还算华贵的斗篷,就显得有些老气陈旧,不太像是年轻人的款式。
“……我还好,不太冷。”
宋矜收了收满是泥水的裙摆,有些难为情。
对方沉默片刻,径直弯腰,随手将斗篷搭在了她身上。做完这一切,他又收了目光,继续隐入了阴影中,仍旧是渭泾分明的姿态。
斗篷是狐狸毛的,十分暖和。
宋矜缩在斗篷内,感觉冻得麻木的身体才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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