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见她没回答,谢敛又补充道:“我见你走得慢,一直落在后头。若是累了,我背你回去。”
这雨无声无息,越来越大。
女郎们为了看他,只是躲在烟柳下,不肯躲回到屋内。而?谢敛湿润的眉眼乌黑,凌厉长眉下眸子温和?,恪守礼节又不失谦和?。
宋矜心跳得有些?快,却只是摇头。
“她们都喜欢看你……靠得你很近,我便不想凑得太近。”她有些?赧然地解释道。
“如此。”谢敛只道。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牵起衣袖,递到她手?边。在宋矜还?有些?意外?,谢敛却只是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浓云低遮的天空,“快些?回去,雨要大了。”
宋矜随着他,走得却并不快。
哪怕是在风雨中,谢敛亦称不上疾行,堪称端正从容。
她不由?有些?好奇,
谢敛难道时时刻刻都这么冷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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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陵往下的路,其实更为难走。
好在如谢敛所说,后面便少有人刻意暗杀,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谢敛也按照答应她的,没有再去寻死。
相反,他这一路都变得忙碌起来。时而?有书信往来,并且一路行走一路着意新政推行,与四处民生相关?的各种事宜,都写入了他随行的笔记。
宋矜有时候无聊,便帮他一起写笔记。
遇到一些?仅靠文字难以说清楚的东西,她干脆勾出?画像来。而?谢敛倒也没有反对,他平日里看起来对人不假辞色,自?己也端正守礼。
但?宋矜相处起来,倒觉得他很随和?。
不知不觉,抵达岭南时,竟然已经到了深秋时节。
好在岭南倒是不冷。
但?发放的位置,却极其荒远。
这里几乎没有原住户,都是些?发配而?来的罪人。四处都是荒山,树皮都被不会劳作的罪人啃光了,众人草草在山沟里聚着住。
蔡嬷嬷看了大骇,不由?说:“这哪里能住人……”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
好在田二郎不以为意,带着王伯他们,进山砍了树枝捆了茅草来,不过大半日便咬牙搭起片挡雨的棚子来。又绑了篱笆,带来的马车车板拆了,当即凑出?个勉强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