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心口空落落的。
他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仿佛什么也没得说。
眼前的宋矜很兴奋,正在?追问章向文和当地人交谈了什么。两人一边说,一边商议试着给?吉贝脱籽纺线,还谈论起京都几位出门的工匠。
一直走到院内。
章向文才依依不舍道:“等明日,我便去寻找工匠试试。”
“好。”宋矜微笑。
行礼告辞过,没了章向文,顿时就安静空旷起来。
谢敛心绪有些杂乱,干脆在?心里理衙门里的烂账。十几年的恩怨、漏洞,导致宣化县的一切都成了烂账,想要理清楚十分麻烦。
各种案卷账目被他清出来。
十几年都弄不清的东西,要在?短时间?内理顺,在?别人眼里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敛却没有退路。
曹寿肯顶着京都的猜忌任用他,他就必须将死棋走活,否则谈不了别的。
“先生。”谢敛被她唤得回过神,女郎语调仍带着愉悦,几步追上他的步子,“往后不必这样?等我,刚刚进来时,他们都悄悄挤眉弄眼。”
男子都死要面子,
读书的男子尤甚,当了官的就是要面子到不得了。
他在?门口等她,衙役们不免稀奇起来。谢敛心中有数,瞥了她眼,“不必理,回头我训斥他们就是了。”
“而且,我日后想多出去义?诊……”她似乎有些心虚,试探着朝他看过来,见他没有不高兴才继续说,“还有吉贝丝絮,先生人手不够,现在?分不出心思去调查。我义?诊时接触当地人,也可以借此了解,一旦能?够大量织出白叠布,必然?是好事。”
谢敛推开房门。
他对此没什?么异议,只觉得宋矜成长得比他料想得要快些。
或许是今日,受了章向文的影响。
章向文性情恣意潇洒,做什?么都自信,不用考虑条条框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章向文……谢敛心口又有些发闷。这感觉来得莫名,他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发疼。
“带着王伯,我再拨两个人跟着你。”谢敛说道?。
她立刻笑了,欣喜道?:“我就知道?先生会答应。”
谢敛无声看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宋矜拿准了他好说话,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