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朝鲜、东瀛没了,换了天。
“但如今朕也想通了,你们都有自己的难处,路要慢慢走。”朱厚熜继续说道,“哪怕是传承之争、疆界之争,将来也难免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建交之后,中国不以宗主自居,强令你们如何如何。不过有了这寰明联邦,能不动刀兵,各自退让一步,对你们治下百姓总是好的。朕就把忧民之心,先只是做到这一步吧。”
一张桌子旁坐了近四十个大小国主、王储,大明皇帝又抛出了一个新的概念。
“名为联邦,便都是一家。”朱厚熜调笑道,“看那葡萄牙大使,今日就不能坐在这里。朕心目之中,还是内外有别的。这么多年商船往来,你们都知道了西洋人满世界在做什么。如今有大明先大胜葡萄牙人,他们不敢造次,但将来始终有再成大患的可能。万一西洋人也船坚炮利了,一家人共进退,你们就都是安全的。”
“……陛下仁慈之心,小王……”
朱厚熜微笑着抬手谦虚了一下:“最主要的,是一家人之间要多走动。来往多了,彼此也就更加了解。行商贸易、子嗣贤才进学、应募做工,于伱们各国都有好处。朕坦率地说,中国还在不断变好、变强,你们若是固步自封,将来也更加心惊胆颤。现在虽是中国有点强扭的意思,但相信你们诸国君臣百姓终究会觉得这瓜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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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墀不由得低下头嘴角咧了咧。
他的心态自然不一样,人也年轻。对他来说,这瓜当然甜。但恐怕许多人觉得,不如我关起门来自由自在,你别打扰我。
可是凡事能遂他们所愿吗?
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
不是大明,就可能是什么别的大国、强国最终去敲门。
已经不是上古时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年代了。
其实和朱载墀想的不同,不少人其实松了一口气。
看来大明确实是停下脚步了,这一回没有咄咄逼人,没有强行要求他们怎么在内部推行新制、施善政于民。
之前冒头的蒙元、缅甸、交趾、女真,这次自然是被锤得极狠,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相反,和大明之间更加顺畅的贸易关系、感受上比过去更平等一些了的礼交关系,让人感到松弛。
一家人的说法也很亲切。
大明不再以册封的身份把他们看做臣,谁递了国书来继续被承认、建交有着请求册封同等的权威性,这一点本质上没有改变。
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能消除巨大的对内对外压力。
没有照相机,但有画师,有国书。
祈年殿秋日里阳光下,午后诸多国主一同饮茶,端的是亲善和睦。
大明准备极为充足,这一回,每个国家的国主都不是着大明册封用的官服。织造局早就奉命,依据诸多国家的服饰习俗织办了符合他们身份和特点的衣袍。
祈年殿一层层的圜丘之上,最上层是国主们笑着饮茶、叙话的场景。
下面则有许多画师在案桌上挥毫泼墨,文徵明仍在,身子骨硬朗得很,这谁说理去?
这个景象要画下来的,每国之主都有一份。既有所有国主各具衣袍、汇聚一堂的全景,也有他们的个人绘像。
在抵达京城之前,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是当真被作为一国之主尊重着对待的。
在他们心目之中比他们要厉害得多的大明重臣,每一个参策都会专门对接一个国主,让他们感受到大明贵宾的待遇。
并非朝贡,但他们的贺礼都获得了回礼,是久违的回礼价值高过他们。
朱厚熜很舍得——攻灭多国,缴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