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只需要知道应许在她能随时去到的地方,能每天见到应许一面,心内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说到这时,她语气轻松,目光闪亮,仿若那是一件格外让人向往的事。
应许却感觉心绪一沉,难以理解,许久,才问:你喜欢我吗?
顾青竹一顿:喜欢。
你想让我离开,是因为你爱我吗?
顾青竹缓慢眨了眨眼,应许说起这句话时,口吻有些不解,她不懂对方问询的意义,但回复的每个字都带了十足的珍视: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应许。
可这个回答,并不是应许想要的。
可我只是一台机器。应许试图用事实让顾青竹回心转意,我的感情由别人操控,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许都不是应许。
我没有人类的感情,不了解很多事,带给你的麻烦,远比好处多。
没有关系。顾青竹摇头,我可以告诉你,教导你,时间还很长。
应许缄默,眸光垂落至顾青竹的腿间。
她心内有了不好的预感,听见应许问:真的还长吗?
标记存续期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么多年了,不累吗?
顾青竹终于猜到,应许要见她的原因了。
可在应许没开口前,她仍心存一线希望。
偏偏,应许连这片刻希望都不愿意给她。
洗去标记,找一个新的爱人吧。
顾青竹难以形容当下的心绪,她只觉耳鸣一瞬,还未回神时,已经有绵柔的纸巾为她擦去泪水。
怎么哭了。应许想过顾青竹可能有的反应,翻脸、强硬拒绝,却唯独没想过,女人会一言不发,在沉默中流泪。
这种死寂,反倒比更多反驳的话语更让她难以反抗。
顾青竹抬眼看她,试图看清应许的脸,眼前却越发模糊:你和我见面,就只是想让我洗去你给我的标记,和别人在一起?
为什么,应许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想见她一面吗?
她为什么忍心,她怎么忍心。
情绪骤然失控,宛若决堤的河,越是试图控制情绪,却越让顾青竹难以忍受。
应许听她在呼吸中夹杂的哭噎声,轻声说:那不是我给你的标记。
而是卫胥言给顾青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