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担忧女儿,许颖微便把疑点忘在了脑后。
日子过得飞快,朝阳升落,便是一月过去。
养心殿内。
入夜时分,烛光冉冉,小太监剪了灯芯,让殿内更亮堂些。
大祈帝边手执奏折,边听太子许枫霖汇报江南水患灾情。
“父皇,江南各郡自四月以来,霪雨瓢泼,天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哭嚎声上达天听,若不施以手段,恐将失去民心。”
许枫霖声音悲痛,眼睛都红了。
那些可都是大祈的子民啊!
许枫霖深深地垂下头,掩去面上沉痛。
他略微抬头,正好看见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换了一本,继续翻看。
俨然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许枫霖紧了紧手。
“父皇,儿臣并非危言耸听,白日收到线报,此次江南水灾持续时间长,水位高,来势迅猛,洪涝灾害甚重。五泉成了汪洋大海,山仪城北积潦盈尺,黎洲田亩尽毁,还有华光、黄泥滩、兖州……皆受灾严重,更为可怖的是,大灾过后,必有蝗灾、时疫,父皇,得赶紧拿个主意啊。”
皇帝合上奏折,一双犀利的凤眼,朝许枫霖看来。
“这些……巡抚都御史樊成河已尽数禀明,用不着你提醒朕,说些朕不知道的。”
许枫霖头埋得更深。
皇帝微微叹口气。
身为储君,太子还是谨慎了。
“依你所言,太子,你觉得应该如何治理?”皇帝抛了个问题出来。
许枫霖垂着头,却能感觉到宝座上自上而下压下来的重压。
他闭了闭眼,顿了一声,缓缓道:“儿臣以为,自当拨款赈灾,开仓食粮,减免赋税,遣派良臣。”
以往数代,治理水患,大多沿用此法。
许枫霖的回答中规中矩,皇帝并不满意。
“不要跟我说那些假大空的虚话,朕问你具体措施,从哪儿调粮?赋税减免多少?调派哪一位良臣?”
皇帝眸光下落,紧盯着许枫霖。
他的太子已然长成,今天来找他之前,定与人商谈过,回答虽然稚嫩,但也尚可,就是这章程还是得调教调教,太糙了。
许枫霖心中微动,来时,他正要吐出与幕僚商议的细处,门口徐公公弯腰来报,“陛下,太子殿下,二皇子求见。”
皇帝皱眉,眉宇间不满溢出。
他正调教太子呢,老二瞎蹦跶什么!
“儿臣见过父皇,吾皇万岁。”许云恒进来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