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男人也清晰地,分毫无损地定格捕捉了少年的全数反应。
虽然在梦中早有,还妄念凶想过不只一次。
但傅斯岸终究发现。
真实的醇美滋味,幻象根本无可比及万分之一。
无论是真切的触感,还是少年的回应,都同是如此。
傅斯岸动作时,视线一瞬不瞬。
他沉沉地盯凝着舒白秋卷长的眼睫,看着少年引颈扬起的皙白下颌,和宛若雪白飞鸟般浮跃划过的瘦削喉结。
午夜的山崖海岸,涛浪惊天骇恶。
白日里平静无波的湛蓝海面,终于展露出了其下隐藏太深的汹涌诡谲。
在傅斯岸所说的最后。
他是生生如这凛冬夜晚的凶浪。
将一切悉数吞尽。
才让早已失声的少年,终于得以结束。
夜空之下,深海幽邃莫测。
骤雨疾风,骇浪怒潮激荡。
傅斯岸是真的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才会提前说。
不想你怕我。
就是现在,傅斯岸再提起,也重复了两遍“抱歉”,和“对不起”。
还被他按在床铺间的少年已经垂下了视线,长睫也更明显地透出了水色。
“……”
傅斯岸看到少年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尖,似乎想要忍下什么。
可是被重新唤醒了前一晚记忆的舒白秋,好像到底还是没能做到。
在这个晨光未醒的清早,少年瑟然地低眸,无声地垂泪。
为之间的遭遇,似乎饱含了太多的委屈。
傅斯岸看着他,沉涩的喉结微滚。
在行驶的车辆上那场初次的梦中,傅斯岸第一回把人亲哭,就曾梦到过这一幕。
少年被欺负得太委屈,可怜巴巴地掉起了眼泪。
他低眸,抿着唇不说话,只无声地用手背去擦眼泪。
而等到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垂泪的少年似乎比梦中更为酸心可怜。
大滴的泪珠从少年的微红眼廓泫然掉落,划过他清瘦的薄白颊侧。